鲜于林元带着一丝焦虑的心情,策马进入了高昌城。他已经领了命,甚至知道这份命令如同一道催命符。一旦高昌失守,西域王便不会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这一切,果然如姜辰所料。”鲜于心中暗自思忖。自从流言四起,他知道局势已不再掌控在自己手中,敌人没有用刀剑进攻,却用谣言攻破了西域内部的防线。
他本应与虎贲军一同守卫边疆,如今却被逼得不得不回宫自证清白,而这正是敌人计谋的精妙之处。
“将军!”一道急促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个身着虎贲军军服的士兵飞速赶来,跪在鲜于林元面前,气喘吁吁地禀报:“将军,玛蒙将军派人传来消息,高昌的战况愈发激烈,北羌与大梁的军队已经加快了进攻速度,城墙岌岌可危。”
高昌城内的防御虽然坚固,但城头上的士兵们个个神色紧张,明显已经精疲力竭。
士兵们的盔甲已经破旧不堪,血迹斑斑,仿佛他们刚刚从地狱中挣扎而出。城墙上破洞斑驳,北羌的投石车不停地砸下巨石,震得整个城池都在颤抖。
庞太尉急忙赶来,脸色苍白,眼中尽是疲惫与焦虑:“鲜于将军,城池快要支撑不住了,北羌的黑狼铁骑在城外虎视眈眈,我们的士兵损失惨重,恐怕再坚持下去就要……”
“北羌?”鲜于林元沉思片刻,便没有多余的寒暄,对着庞太尉说道,“给我军符!现在高昌的防御由我负责。”
庞太尉怔了一下,随后迅速从怀中掏出军符,双手递给鲜于:“将军,高昌的命运全掌握到将军的手里了,我等必竭尽全力配合。”
庞太尉一丝一毫都没有犹豫,或许这是来自军队的信仰。
鲜于林元之于西域,便是钟文斌之于大梁,乃是军队中神一样的存在。
站在城头上,鲜于林元俯视着远处的敌军阵营,北羌的黑狼铁骑正蓄势待发。
灰色的狼旗在风中飘扬,马蹄声阵阵传来,仿佛随时会冲向这座风雨飘摇的城池。远处的天空,乌云沉沉,仿佛战争的阴影笼罩着一切。
鲜于林元深吸一口气,胸中的怒火与决心交织。没有虎贲军,他依然必须守住高昌,守住西域最后的屏障。
“传令全军!”鲜于林元大声喝道,声音低沉却有力,“全力抵抗北羌,誓死不退!”
士兵们纷纷响应,虽然疲惫不堪,但鲜于将军的到来无疑是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战斗很快爆发,北羌的黑狼铁骑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中冲向高昌的城墙。战马如同疾风般席卷而来,马蹄声似雷鸣滚滚,铁骑在灰尘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放箭!”鲜于林元站在城墙之上,冷静地下达命令。伴随着他的指令,数百支箭矢从城头上齐齐射出,化作一片箭雨,直扑敌军。
黑狼铁骑的士兵们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但他们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猛烈。
城墙下的撞击声不断,北羌的战士开始用云梯攀登城墙,誓要攻破高昌的最后一道防线。
鲜于林元的目光冷峻,他知道,这场战斗比他预想的还要艰难。但高昌的守军在他的指挥下,虽然力量不如虎贲军那般强大,却依然顽强抵抗,步步为营。黑狼铁骑虽然强悍,但在鲜于的精妙布防下,他们一次次的进攻都被化解。
战斗持续到黄昏时分,鲜于林元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的黑狼铁骑渐渐撤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尽管高昌军队已经疲惫不堪,但这一战,北羌的进攻被暂时挡了下来。鲜于清楚,这不过是短暂的喘息,接下来的每一场战斗都将更加艰难。
然而,鲜于林元并不知道,就在他指挥高昌进行顽强抵抗的同时,西域内部却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龟兹城中,纪大人站在一张案几前,神情冷静。
他手中捏着一封密令,微微一笑:“呵呵,玛蒙将军?在鲜于林元离开虎贲军,便是他败亡的开始。”
他随即传令,派人前往西域大营,传达西域王的召回圣旨,让玛蒙将军带着虎贲军回防。
然而,在西域的虎贲军营地,玛蒙将军收到这封来自西域王的“召回圣旨”时,眉头紧皱。
他心中疑惑不已,鲜于将军临走时曾交代过他,若有紧急召回,必须先确认敌情。然而此时没有鲜于将军的指示,他心中更加忐忑。
“将军,这封圣旨看起来没问题,但您为什么没有行动?”玛蒙将军的一名副将低声问道。
玛蒙将军沉思片刻,脑海中浮现出鲜于离去时的叮嘱,回防可能意味着高昌失守,但不回防又担心违抗王命。
“鲜于大哥临行前曾说,若有召回,先撤侧翼的军队。”玛蒙将军眼神坚定,“传令皇甫泽刚,让他率侧翼的军队回防高昌!”
皇甫泽刚接到军令时,正在率部与敌军交战。
他本以为局势尚未紧急,军令却突然让他回防,这让他满心疑惑,但军令如山,容不得迟疑。他沉思片刻,最终还是下令回撤。
远处的山林之中,钟晓单和邓云德正在观察敌军的动静。
当他们看到皇甫泽刚的部队开始回撤时,邓云德顿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