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何志之死(二)(2 / 3)

他们又有什么吩咐,不必管他。”

何遂扬起声音,大声问外边的茶酒博士:“烤羊上来了没有,怎么这般慢?”

茶酒博士听到声响,挑帘钻了进来。

面上一团笑意:“架上师傅已经烤着了,您再稍等等,小的再让人给您烫杯酒?”

何四郎不愿喝酒,只道:“罢了,你再去催催,让他们捉紧些。”

茶酒博士连连躬身,应声答应,退了出去。

说书人杨中立讲史的声音没有停顿,像是没听见这些贵人们说什么。

故事说得口干舌燥,正低头喝一口水,歇一口气,继续说着下回,安禄山和史思明造反的始末。

他知道这些贵人听讲书也就是听个热闹,真正喜爱者没有几人,但他依然讲着史话。

这故事是他新想出来的,昨日听到一句“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觉得非常好,于是编进自己的讲史里。

杨中立喝了茶,吃了一口切丁的瓜果,继续说着:

“然则,唐明皇宠信杨妃,安禄山又是杨妃的义子,把这位宫妃哄的大悦,早就被唐明皇视作了自家人。”

何四郎听着讲史,倚靠在桌沿,烤羊一时半会上不来,他就只能吃着些其他菜,夹着一口炸鱼儿当零嘴吃,很有滋味。

他一边吃,还一边对李浔招呼说。

“洄之,你也来尝尝,樊楼的炸鱼儿同别家是不同滋味。我大哥之前就爱吃这些,时常给我们这些弟弟们买来当作小食。”

小座上,杨中立还在说着:“唐盛极于明皇,开元年间,盛治垂平,可谓万国来朝,这样的君上不可不谓明主。让人痛惜的是,到了晚年,唐明皇便宠信小人佞幸,不识得狼子野心,生生酿成安史旧乱……”

“盛于斯,毁于斯,不可不谓玄妙。念及竟以人君之身,悖逆人伦……”

几人正吃着菜,听着说书的老寒儒在桌上重重一敲醒木。

“是所谓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也!”

刚落音,门“咣当”被推开。

管事踉跄,没顾着还有宾客,急匆匆直接道:“三郎,四郎,出事了!”

李浔放下窗子,收回看着外面街道的视线,看了过来。

……

……

一片狼藉中,杨中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贵人忽然都走了。

他想着自己方才听到的消息,生怕被追责下来,连忙收拾好自己的包袱,扒了一口桌上香气扑鼻的冷饭,狼吞虎咽吃了几口,心里遗憾没能等烤羊上来,这些贵人就离去了,那是樊楼的大菜,滋味香着呢。

正遗憾着,就看到桌角上微微闪着银色的亮光。

他抬头看去。

是一锭银两,约莫十两重,银光润泽,惹人喜爱。

他愣了愣,连忙揣进怀里,卷着一起带了过去,他身形老弱,又瘦又干,只留着一把长须,下了樊楼,与那些急匆匆离去的官宦人家下仆擦肩而过。

李浔也远远站在一角,瞧着匆匆而去的何家下人。

他声音很轻,消散在热闹的戏耍欢呼里。

“一个。”

……

……

人已经散去,李浔重新回到家中。

他吃的七七八八,回到书房,解下披风,坐在桌案前,静静坐了一会,铺开纸张,等着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滴水磨墨,研磨着墨条,从一旁拿过一册字帖,临习起来。

这是他学到的一种平复心绪的办法,看着笔画一个个写下,小字在纸上浮现,纷杂的心绪也就平息了。

过了许久,戴平安从外边进来。

“郎君,事情办成了。”

“果然如您所料,朱勔动手了。”

李浔问:“何家派去查的人是谁?”

戴平安嘿嘿一笑:“正是刘先生,刘克。”

“那他有的忙了。”李浔轻声说,打量着自己方才写下的字,仔细推敲了一遍整件事,“就这样吧。”

戴平安好奇:“郎君你之前让刘克也给朱勔送去一封信,为何刘克写信无用,您的写的信却被朱勔这样重视?”

李浔放下笔。

他道:“很简单。刘克所书,我猜多半是围绕在朱家举事弹劾奏疏上,言语有谴责之意,一瞧就能瞧出跟脚。像朱勔这样的人,不会把这些责怪当回事。”

“更何况,我让秦肆截取了他的信。”

李浔从怀中取出那封信。

这样紧要的东西,他一贯是随身带着,免得被人作乱翻出来,成为证据。

瞧了两眼,李浔把信扔进炭盆里,瞧着火舌舔舐着笔墨,吞噬着纸页,过了一会,只剩下灰黑色的灰烬。

戴平安松了一口气。

“何志已经死了,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听到何志的死讯,他心中一块大石头被瞬间搬走,轻快起来。这样的人要是能长命,才会让人呕死。

李浔摇头,看着自己写着的字,从一开始字迹带着锋芒,一直到后面逐渐藏锋,与字帖上的笔法逐渐接近。

他轻声说:“何执中委任我做事,我得把事情做完。”

戴平安这才想起这回事。

他一开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