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院子里抠土,张瑞看着他抠土。见到李郎君过来,一大一小全都站起身,走进书房。
李浔坐在椅上。
他先对张瑞说:“戴平安听我提起你做事,确实稳妥机敏,做得很好,回头去账房领十贯钱,这是你的奖赏。”
张瑞眯着眼笑。
他道:“这都是郎君教导有方,若不是您提醒,我自个也想不起能装做事蔡家人。”
想起昨天晚上的经历,张瑞感慨说:
“怪不得那些当官的都要依附京党这棵大树,别说是那些做官的有倚仗,连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说是来自蔡家,那些下人们都恭敬的不得了。那管事还把消息同我说了一遍,当我是衙门里的上差呢。”
听张瑞说话,戴平安这才知道,先前张瑞那般机灵,原来是受了郎君的指使。
李浔听他说了半晌。
问:“那些流民如何了?”
张瑞道:“那些流民有大半不知发生了什么,毕竟有上千人,前头做的事哪能教所有人都知道?只听说是他们这些人犯了事,衙门抓了一批人,也只知道顾大和顾二死了。”
“他们怕被一起连累,再都被衙门的人抓走,昨晚都收拾东西要走,连棚子都不要,还拉着我一起走,说要逃回到京畿。”
李浔点点头。
他看向另一侧,视线略微下移了移,问秦肆:“你打探出了什么?”
秦肆眼睛漆黑。
只说:“那些人应该今天死了不少。”
看到几人都看过来,他被几双眼睛盯着瞧也不见害怕。
“我年岁不足,个子不高,天色又黑,他们一开始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叫黄三什么的。”
“这些人拉着我一起走,我看到远处有不少下人,不是普通的下人,那些人应该是城里的士卒,只披着下人的衣裳。”
他多解释了一句,“下人没有这般壮实的,见了人像是豺狼盯住了羊。走着走着,西边就少了好些人。”
张瑞没想到这少年胆子这般大。
他们有差事在身,还要回去给郎君做交代。他都不敢混进那些流民里面,秦肆就混进去了?
他问:“你就看着这些人被杀?”
秦肆笑了笑。
他眼睛黑的发邪,反问:“这些流民能亲手杀死何观,我为何不能亲眼看着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