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宋国的烹调真好吃。”
还没等李浔说话,蔡休吸了吸鼻子。
蔡小胖子给自己找补回颜面,“这算什么,这点肉也就是你爱吃,我吃过比这香几百倍的肉,十里飘香,闻一下就口水直流。”
萧随眼睛闪起亮光,油手摸了摸身上的钱囊:“是哪家酒楼的菜?”
蔡休指着李浔道:“是他家的。”
萧随再次看向李浔。
长得倒是高,模样不错……看着有些瘦,还没他一半壮实,这人要是吃那香飘十里的肉长大,能这般高高瘦瘦?
他咽下一块肉,抬了条胳膊,骨头紧实有力,给这两个中原长大的羊羔看:
“你蒙我。他要是吃肉长大,该长成我这样。”
蔡休看着他比寻常人大腿还粗的胳膊,又想象这种胳膊长在李浔身上,心里一阵恶寒。
在他心里,李浔的样子应该就是现在这样瘦瘦高高,身上有肉,又不过分魁梧才是。
这样才俊美。
蔡休在脑子里憋了憋,想出一句反驳:“你知道什么叫做节制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朋友是君子。”
王澍之坐在一旁,不由看过来,眼神中有些惊讶,
小胖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还能说圣人言?
萧随掏了掏耳朵:“什么意思?”
他没听懂。
作为萧家旁支,进使团不过是随手安排,萧随的汉学功底,还没到能听懂这些弯弯绕绕话的程度。
蔡休不屑地看这文盲一眼。
他卖弄道:“就是说,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君子家里有肉,但他可以吃,也可以不吃,但他不吃那么多,谁像你这样吃的这么胖?”
萧随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他没太听懂君子为什么不吃肉,但对最后一句还是颇有见解的。
上下打量蔡休的体型,他乜了一眼:“你也有脸说我?”
王二忽然转回了头。
用袖子掩住脸,专心看着彩楼里的歌舞。像是一下子喜欢上这些乐曲和鼓音。
身下坐着的墩子,也不知不觉中远了这三人几分。
这般解读孟子言……王二认真打量着歌舞,喝着杯中浆汤,放下蔡攸的交代,什么“多提点他们几个”之类的事务,他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给这人丢。
也不知李浔是怎么受得了蔡休,和蔡小胖子坐在一处,不会觉得羞愧难安么?
转念,王澍之想起蔡休之前说过的,李浔不通文墨,写得字连他也不如,摇了摇头。
王二可是见过蔡休字迹的,据说连他们家下人都仿不出那般难看的笔墨,能比蔡休写的还差劲,他不敢想李浔写字有多难看。
只要不闹出事端来,就随便他们去吧,他不再多管,丢不起脸。
这么一想,墩子又远了三分。
几个就这样一边吃着,一边小声闲话,浑然不觉周边人都离他们远了不少。
蔡休看着萧随不以为意,就把之前在李浔这里吃的羊肉,天花乱坠地形容一番,让人直咽口水。
到最后,萧随明明吃了饱饭,肚子里却觉得很饿,伸手想抓住李浔的衣袖。
李浔轻巧避开他满手的油光。
萧随毫无察觉,讪笑着用帕子抹了抹,把手擦干净,亲切实意,含情脉脉地望向他:“李兄弟,你家住哪,下回我送你几头羊。”
他恨不能和李浔当场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
好好尝一尝那什么软烂脱骨,香气十足,鲜香扑鼻的羊肉是何滋味。
蔡休和他臭味相投,在一旁连连点头。想着能再蹭一顿烤羊吃,眼下这宫宴也成了庸脂俗粉。
李浔看着这个过分壮实的辽人,一个念头在心里划过。
他点头答应。
“你带羊来,不过作为交换,你要教我辽语。”
蔡休奇怪:“你学辽国话做什么?”
李浔笑了笑,自有话去回他:“樊五之前说会说吐蕃话,我想也学几句辽语玩玩,不是说北边牛羊更好吃么?”
提起樊五,蔡休哼了一声,不甘示弱:“那我也学。”
萧随连连点头,看着这两人求知好学的年轻人,他已经知道这二人还是太学生。
宋人连这种时候都不忘记学习,真可敬。
萧随在心里想着。
王澍之已经坐到其他地方,不知他们如此一见如故。
左右已经带他们进来,总不能闹出什么事,也算是把蔡攸的交代做完了。他抿了一口酒水,看着皇帝开始敬第七盏御酒。
……
乐队和舞队表演着《三台》舞。
刚演过左右军筑球的队伍,赵官家给胜者赏赐银碗和锦彩,他们把锦彩披在身上,跪谢圣恩。
赵官家笑了一声,宫人把这些人带下去,梁师成递过鞭子,赵佶松动了一下筋骨,在输了那队队长的身上挥下一鞭,随手扔在地上。
身旁的宫人用粉彩划画他的脸,意思是无颜见人,作为对失败者的标记。
一直等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萧德舟才跪拜离开。
赵官家端起酒盏,敬第七盏御酒,君臣同乐,随后宰相敬酒,百官敬酒。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