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管事正脸上堆着笑,想问问是怎么个事。
他们只知道是灶房出了问题,还不知道是中毒,更不知道是哪道菜里有毒。
被身后的婆子一眼瞪在原地。
“谁是负责做鲍鱼的?”李浔问。
一个黑状的汉子忐忑站了出来,他的心七上八下。
“摆果盘的是谁?”
又一个腰上扎着汗巾的干练厨娘站出来,同样紧张。
“哪个负责预备果子?”
两个厨子对视了一眼,心怦怦跳,往前蹭出几步。
……
李浔依次问了个遍,“做螃蟹的是哪个?”
一个中年厨子用腰上的汗巾擦了擦手,走出来。
“谁负责炸鹌鹑?”
又有人走出来。
都问完一遍后,李浔扫视了一圈,被看到的人无不低头,一脸紧张不安。
李浔在心中记住他们的脸,说:“灶房有个贼偷了主家的东西,你们都好生查一查下边的人,看看有没有鬼祟的,手脚不干净。”
听完,所有的人如释重负。
偷东西这种事,查出后把人直接交出去就成,白害他们提心吊胆。
不过看府里严封死守这样子,被偷的可真是个宝贝。
“谁把这事教下面的人知道,让那小贼把东西换个地方藏,我拿他是问。”
众人连连点头,无有不从,都松了口气。
这边事情暂时排下去,李浔去正房看蔡休他们问的如何了。
一推开门,就看到一双倒八字眉的中年人,正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郎君说话。对方衣襟松散,被关在院子里,他却满不在乎,手里还拿着茶杯,倒的是美酒。
“非白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来吃酒,没有客人被主家关着的道理。”
这屋里没有蔡府下人,薛采小声牢骚,这算什么事,白捧了一上午场,现在说关起来就把他关起来。
徐非白还在斟酒,一口闷到嘴里,“管他呢,这蔡府的酒果然比我家的好,比屠苏酒也不差。”
“还惦记着喝酒,非白兄弟,你可醒醒罢!”
听到推门的声音,薛采抬头看过去。
眼睛一亮:“浔弟。”
薛采立刻扭过头去,提着衣摆走到李浔面前。关切问:“浔弟,你也被那帮下人关进来了?”
李浔摇头,他微笑了下,说:“我是来查你们的。”
薛采拿不准他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是自傲?还是朋友之间的友善?或是什么别的意思?
看来他在谢文征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
李浔果然出身不凡,能让蔡京的长子蔡攸信任,来查他们这些官员、文人。
各种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
他哈哈笑着说,“那我可就放心多了,有浔弟在还担心什么。你吃饱了没,我这边还有之前在灶房拿的糕点,荔枝膏跟软羊面没有,点心还是有的,要不要垫垫肚子?”
“我回身的时候你们就不在那了,让我好找一顿。”
徐非白抿了一口酒,抬起眼睛打量他们。
他去过灶房,是去拿酒喝。
薛采这狗东西也去过灶房,蔡府在查下毒的人是谁。
当时他坐在宴席后面,没听清具体是什么菜有毒,只知道很是混乱了一阵,很多人惴惴不安,然后他们几个就被请到院子里。
徐非白确定自己没有想不开投毒。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仇家,身边有没有什么蠢货小人,会不会在紧要关头借机害他。
他看了薛采一眼,继续喝自己的酒。
“当时我们被叫去前院看人作诗。”李浔问,“你有没有见到那个小胖子,上午的时候和我一起的朋友。”
“是不是还有个矮个子爱笑的小郎君?”
李浔点头。
“你去后面的上房瞧瞧,他们去那了。”薛采拍了拍他的肩,“你有事在身,为兄就不留你喝茶,快去把下毒的恶贼找到。”
李浔笑着告辞。
抬起头时,和倚着喝酒的那人对上视线。
对方拎着酒壶,冲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挪揄薛采这人假正经。
他笑了下,转身离开。
门无声掩上,李浔去后面的上房瞧瞧。
……
……
正院后的几间上房,蔡休正在苦恼地拄着下巴。
身后,白子兴一屁股坐在地上,王逸也垫着东西坐下,三个人一起发呆。
“不知道李浔那边怎么样了。”
“我觉得得赶紧把屋里的这几个都给放出去,毒不是他们下的,”蔡休双眼无神,显然被折磨的不轻,“他们讨好我堂兄,人要是死了病了,那不是白拍马屁了么。”
“你觉得是谁做的?”
“我哪知道,会不会是什么政敌,我看他们话本里当官都刀光剑影,危险重重。”
“真累,歇会,李浔那边估计更难缠,他要对付一百来个下人。”
“不是说吩咐管事就行么。”
“怎么会,下面人最会生事,一个个都是阳奉阴违,偷奸耍滑的好手,你家里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