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是很便宜的一身。
他走在街头,丁武跟在身后。
李浔问:“怎么觉得张主事脸越来越黑了,你看到了吗?”
丁武沉默。
他又问主事拿了银子,大摇大摆在街上逛荡,主事那么心疼钱,能不脸黑么。
李浔自言自语:“许是生病了?”
他没怎么放在心上,抓了个过路的问清位置,很快就到了香料铺。
王氏香药。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说不清的气味,丁香、檀香、沉香种种味道揉在一起,让李浔直接打了个喷嚏。
这地方能有胡椒和花椒卖么。
“小郎君要买什么?”看守的婢女见到来人,眼睛一亮,主动询问。
“有胡椒么?”
“郎君是给家里娘子买的吗?”
“自己买的。”李浔无意聊那么多闲话,扫视了一圈货架,只见都是什么香丸,香粉,香线香膏之类的东西,没有他想要的。
他转身想走,被婢女叫住,“哎呀,有的。”
“胡椒那么贵重的东西,东家没摆在台前,我去给你取。”她走到一个柜子后,从最上面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瓷罐。
“小郎君要多少?”
李浔摸了摸钱袋,问:“多少钱。”
“我们东家向来仁厚,一两金换一两胡椒。”
和金子等价,这还仁厚什么?
婢女有些委屈:“这已经是低价了,另一条的范家香堂还额外要半贯钱呢。”
李浔摸出小一些的那块碎银,“买这么多。”
丁武目光如刀,盯着他手里的银子。这人什么时候有钱的?
婢女很快称好,李浔看了一眼,问:“可有花椒和孜然…咳,小茴香?”
他隐约想起来,孜然古时候好像是叫小茴香。
“花椒有的,小茴香小郎君得去药铺买,东家没存。”
李浔点头,指着刚称好的胡椒,“只要六成,另外的分量给我称等价的花椒。”
婢女抬头瞧了一会他的脸,才低下头去找花椒过秤,脸色微微有点红。这么多事,要不是这郎君生的这么俊,她才不帮。
“小郎君是要调制什么香,居然要这么多阳气益盛的香材,可还需要其他香粉中和一下?”
李浔礼貌地拒绝了。
一手交银子,一手提着轻飘飘的、装着花椒和胡椒的纸包,转身离开。
婢女趴在柜台上,看着他走出去。
双手捧着脸,喃喃说:“哎呀,背影也好俊,不知是哪家的郎君。”
门外。
李浔对丁武说,“带我去附近的药房。”
过秤的时候他看了下,那块小一些的碎银约莫一两半。推算了下,大的可能有三两。
……
……
孜然,不,小茴香居然也这么贵。
足足沉默了几秒,要不是这是北宋末期,李浔差点想去种香料发家。
他买了几十粒,用纸包好揣进怀里,又买了桂皮、白芷、八角、香叶,再问姜和茱萸的时候,丁武叫住了他。
“这些在杂货行和货郎那就有,更便宜。”
丁武对李浔的称呼,从一开始的“这小子”、“这厮”,逐渐变成了直呼其名“李浔”。
现在更是不同,李浔在牢里的待遇远超常人。出于某种别扭,和不知对方身份的无措,丁武现在对他的称呼能省略就省略,不像王丰盐那几个没脸皮,说了几日书,直接叫人哥哥。
这几样东西确实便宜多了,李浔买了盐巴,几块姜,几根葱,一些蒜,一把茱萸和芥末。
额外又使钱买了几个罐子,一个杵碗,还剩下二两银子。
丁武终于看明白,李浔是要买来做饭。
可真够奢侈的,这家伙之前是什么身份?
吃个饭就要这么多钱来配,这几两银子放在他家里能吃一年了,难怪主事见到他就头疼,这都够他几个月差钱。
丁武在后面跟了半天,又见到李浔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酱,蜂蜜,黄豆,红糖,果子……
但是没买肉,没买菜,也没买米。
他要生啃香料吃?
直到日头西垂,两人打道回府,也没见李浔买这些东西。
真是怪事。
回到牢里,还隐约有点光亮,李浔能省就省,问张昌要了一支烛火,点在牢里。
不够亮,但勉强能看见东西。
用包装纸垫着,他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地上,拿着石臼一下下在碗里捣碎。
花椒粉……
孜然……
黄豆粉……
零零碎碎的东西捣成粉末,气味直窜入鼻腔,李浔侧过头打了个喷嚏,赶紧把这些东西盖好。没有刀,葱就先撕成段吧。挨个试了下几种不同酱料,一种略咸,一种带了点甜味。李浔斟酌着加进去。
一边加一边时不时尝尝味,争取复原到他上辈子吃到的那种香气。
这次去参加聚会对他非常重要。
世界上像小胖子蔡休这种人不多,他需要和对方交好,打入这些富家公子内部。这些东西一定要让他们惊艳才行。
一边匀速研磨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