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常年在山中打猎的猎户,这样恶劣的天气几乎没有人会进山。
绵延几百里的四平山素以山高路险著称。
大雪封山时,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路,即便能找到路,山里已到处是冰雪覆盖,很多地方你分不清哪里是山石,哪里是积雪,如果一脚踏空,你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即便你远离悬崖峭壁,脚踏实地踩在山石上,结冰的山石脚底也异常湿滑,稍不留神也会让你摔得鼻青脸肿。
这一刻,除了飘飞的白雪,山中看不见一个人,甚至连活的动物都没有。
目之所及,只有阵阵疾风无休无止地划过漫天风雪。
那三匹快马顶着风雪已进入四平山脉的一处山脚下。
这里的两山之间有一个狭小的山谷,谷口很小,冰雪覆盖之后,谷口更加狭窄,勉强能容两匹马同时进出。如果在谷两边设下伏兵,即便再多的兵马来到这里都会有来无回。
只要稍有点常识就会明白,这个地方就是兵书中说的绝地。
三匹马浑身沁着细密的汗珠,口鼻冒着大口的热气,在谷口旁悄悄停了下来。
谷口孤清冷寂,杳无人烟。往里看,山谷里面既狭窄又细长,一直往里蜿蜒伸展,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深。山谷两侧都是高耸的悬崖峭壁,大部分山石都覆上了厚厚的白雪,只有很少的地方仍旧裸露出灰黑色山石坚硬湿滑的面目。
此处本就是荒山野岭,现在这种天气更是连小动物都见不着一个影子,更别说是人了。但三个人和三匹马来到这里还是很小心,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人和马立在谷口旁只停留了一会。如鹅毛般飘落的大雪,就立刻让人和马都披上了一层雪白的银装。
马上的三人翻身下马,将马牵到谷口侧面的一处拐角位置。
这里的山脚有一个凹进去的山缝,恰好能躲避风雪,地方足够容纳三匹马和三个人。抬头往上看,这个倾斜的山缝如同被一把神话中的利刃削砍过一般,笔直而陡峭。
大雪到了这里基本被山缝倾斜的角度阻断了下落的轨迹,只有偶尔被风吹过的雪花会不经意掉进这个山缝中。
三人之中,为首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解下身上黑色的裘皮大衣,抖落上面的雪花,怜爱的将大衣盖在马的身上,末了,还亲昵地拍了拍马的脖子。
另外两人也将各自的大衣覆盖在马的身上,并从行李中取了些马料和水给马喂食。
三匹马在雪中奔驰了大半天,早已累坏了,补充了水和食物之后,马蹄欢快地踩着地面,发出阵阵轻嘶。三人就着这个间隙,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块卤牛肉干,苍白的脸色也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老伍,进到山谷里面还有多远?”那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对其中一个老者问道。
那个老者叫老伍,为首的那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当然就是赤血盟的盟主田冉,另一个身背黑色硬弓,面色冷峻的年轻人自然就是成云。
他们早上出了城就一直往这里赶了过来。大雪中,没有阳光,天色阴暗,看不出是什么时辰,但从赶路的时间推算,现在应该已经过了晌午。
“公子还要进去?不是说先过来确认一下大体方位?”老伍惊讶地问道,他随即又摆手道,“现在情况不明,最好不要冒险进去。”
田冉喝了一口酒,脸色却更加冷峻,“我想近距离看一下,早晚都会进去看看的。赤灵最后走的地方,我怎么都要来看看。”说到赤灵,他的眼里似有晶莹的光芒在闪动,不知是泪花还是飘进眼里的雪花。
成云插嘴道:“难道这里面就是无影卫那处传说中的神秘暗堡?”
老伍点点头,神情很严肃,“没错,前段时间我们的人已经探查到了这里,但谷里面防卫极为严密,还没有机会进去深入探查,所以现在里面的情况不明。”
成云看了一眼漫天的大雪,笑道,“可现在的大雪天气岂不就是最好的探查机会?”他想了一下,接着道,“不如让我先进去看看。”
他的性格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只要好奇心一上来,就挡也挡不住。何况他的轻功绝世无双,来去无影,天下也没有几人能留得住他。
田冉没有说话,他抬起头从狭小的山缝仰望天空,在山的最顶端,两山的交接处,天空被切割成一条狭小的线条,几乎看不见了。
只有零星的雪花从山缝间飘落,有一片还轻飘飘地落在了他脸上,触感极为冰冷,似乎渗进了这两侧山体的极寒之气。
田冉又再次想起了早上临走之前冯希儿留给他的那句特别叮嘱的话,“不要去四平山里的那个暗堡……千万别去!”她说这句话时眼里带着惊惧的表情,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这个神秘的暗堡到底有多可怕,里面又会有什么危险?没有人知道。
但田冉又必须知道,除了那里是赤灵一直被关押驯化的地方,据说这个暗堡还是平城王设在四平山中的一个绝密基地。
虽然有人说那里很久前就荒废了,但其实这只是掩人耳目的说法,那里一直都在秘密运转。山谷前方的开阔地带就一直是边军的演练区域,有人曾多次见过无影卫借着边军演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