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举拿下。三分天下,大业可成。”
大殿内的众人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计策,但杀了四支边军的主将也意味着他们要在平城昭告天下正式举事了。
时机是否成熟,现在是否已到了拉开架势开打的阶段?谁都不能确定。
如果还没准备好就贸然行动,必然会招致失败。所以殿内众人都沉默不语,各自都在盘算着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得失。
平城王沉思了一会,欲言又止,眼睛看向季无名。
季无名知道平城王的意思,那处暗堡一直都是用作物资储备和藏身之处,要达到能用来伏击的程度还需要些时间去改造。而且还不能光准备暗堡,还要在平城同时做好全面应对的安排,因为一旦灭掉那四支边军的主将就意味着平城要同时开战,粮草和军备都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而这其中粮草和军备才是大头,这关系到能不能依靠平城分治天下,相对来说,杀几个人就显得微不足道。
但季无名转头看了一眼冯信,也没有说话。这些工作之前是交给世子冯信来做的。他虽是冯信的师傅,也是平城王最得力的助手,但他还没有资格去问责王爷的世子。
平城王见季无名没有说话目光反而看向冯信,只好直接问自己的儿子。他向冯信招了招手,沉声道,“信儿,你的粮草和军备准备的如何了?”
冯信忽然被点名,脸色有些尴尬,急忙回道:“父王,按照之前的计划,我们的准备时间是三年,包括再征集十万人马,以及筹备可供三十万人马的粮草和军备。”
平城王眉头皱了皱,“你直接说还需要多久。”
冯信沉思了一会,犹豫着说道,“按照目前进度……至少还需要一年时间。”
平城王眯起眼睛,将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沉思良久,才自语道,“过几日就要过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他用手掐算了一会,重新俯下身对冯信厉声道,“过完年再给你三个月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无论如何要完成。”
冯信脸色有些发白,低声回道:“父王,征集兵员和军备物资可以在三个月内加紧完成,但粮草,最快……最快也要到年底才能筹集到可供维持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因为……今年的粮草也要等到秋收才能征集到。”
平城王忽然将酒杯掷到大厅上,震怒道:“早就就安排你做这件事情,为何不能提前多征收些?去年多征收些粮草,岂不早就完成了?”
大殿内鸦雀无声。
夜色已深,华灯依然灿烂。
长乐殿里的灯火仿佛就像永远不会熄灭,将整个大殿照得雪亮。每个人在这雪亮的灯火下都无所遁形。殿里的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们都很了解平城王,当平城王发怒的时候,闭住自己的嘴,任由他倾泻怒火,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辩解,也不要试图去劝解平城王,否则在盛怒之下,平城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只有一个人例外。
季无名忽然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酒杯。
这个酒杯是一个纯金打造的金樽,造型精美而华丽,看起来价值不菲,手握持之处更是被磨得光亮,似乎已经年代久远。这个金樽也是平城王最喜爱的酒具。
季无名慢慢走到平城王的案席前,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金樽,重新放回平城王面前。季无名久久注视着这个酒杯,似在看着一个神圣的物品,也似在回忆过往。
“这个酒杯让我想起了老家主,他以前生气的时候也曾这样把酒杯掷到地上。当时王爷和我在下面也是大气不敢出。”季无名看着平城王微笑道。
平城王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眼里似有晶莹在闪动,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轻叹了一声。
“老家主去世前叮嘱我要照顾好你,让我全力辅佐你完成他未竟的事业,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在努力,从未懈怠。现在距离实现我们的目标已经很近了,但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季无名停了一下,淡淡道,“有问题,自然就会有解决的办法。这世上并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平城王眼睛里忽然闪出亮光,探下身道:“季师傅,可是有办法了?”
季无名笑了笑,转过身,对冯信微笑道,“平城虽然没有那么多粮草,但其它地方难道没有?”
冯信呆滞的面容渐渐露出喜色,他猛一拍桌面,恍然大悟道:“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去别处收购。只要暗地里以粮商的名义去各地收购,躲过近卫门的耳目,偷偷运回平城,就能事半功倍。”
“不过,如此巨量的粮草,从各地运到平城,要躲过近卫门的眼睛,可不容易。”季无名注视着冯信,面无表情道。
冯信收住笑容,低头沉思了一会,用无解的眼神抬头看向他父亲。
平城王的身体没有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却从冯信身上又快速移向季无名。
冯信一下就明白了,他立刻挤出笑容,对季无名展颜道:“请季师傅赐教,弟子愚钝,您想必已有好办法。”
季无名并没有直接说,而是走到冯信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