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右眉上那处断痕就是小时候玩剑擦伤的,我如何会认错?”他停了一会,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接着道,“那天你进城我一眼就把你认出了。你是长大了,但眼睛和身体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劲还是没有变。为了这一天我已等了二十年,将军和夫人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田冉沉默不语,隔了好久才轻声问道:“你为何投靠了冯玄?你可知他杀了我们多少人?”
傅宣跪在地上,哭着答道:“是我的错,是我舍不得家中的老母和妻儿,冯玄拿我的妻儿老小来威胁,我也是迫不得已。”他忽又急道,“我愿意拿出所有进行补偿。我也没有出卖任何一个兄弟,绝对没有。我敢以自己的性命做担保。”
田冉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道:“你如何证明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傅宣?”
“你知不知道,这所院子后面有个隐蔽的山洞,洞里有你小时候常去玩的土地庙。这个土地庙是你走后我单独迁移过来的。这二十年我日夜焚香,就是期盼着你能平安归来。”
傅宣抹了一把泪水,接着又道:“这所宅院也是专门为你准备的,院子的所有一切都是按照少主人你以前住的院子来打造的。还有这两棵槐树,这就是你小时候常常爬的树啊!”
田冉的眼睛也已经湿润。他扶起傅宣,把他让到桌边坐下。
他之前让人调查的,跟傅宣所说的确实毫无二致。
假山后面那所宅院就是傅宣自己的府邸。欧阳平刚才已经核实告知了田冉。田冉当然也已猜到,那假山里的土地庙就是傅宣迁移过去的。而这个院子里面那两棵槐树更是让田冉勾起了过往的记忆。那个在他小时候爬树时,在树底下时刻保护他的人就是傅宣。人都是有感情的,他又岂会漠然视之。
最重要的是,如赤血盟先前所调查的一样,傅宣的确没有出卖任何一个郭淮手下的兄弟。虽然这些年傅宣为冯玄做事,但都是无可挑剔的分内之事,既没有贪赃枉法,也没有徇私舞弊,他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平城,为了北境的安全,为了南陈的安危,并没有跟冯玄同流合污,这已经足够。
田冉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傅宣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