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钿见到来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快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说道:“林御史,咱们可怎么办好啊?”
林铭球脸色很难看,自己虽然是御史不假,可自己也是个文官啊!
张献忠是什么人?那是纵横了好几个省的大反贼,现在他要造反了,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挣脱了知县阮之钿,林铭球愤怒的说道:“我要上书,我要弹劾熊文灿。”
脸色通红,异常的愤怒,咬牙切齿,似乎要生撕了熊文灿。
阮之钿站在一边看的一脸懵,现在这个时候您表演御史的忠贞给谁看呀?说不好听的话,张献忠马上就要打来了,咱们这些人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
你的这份忠贞,你的这份敬业,逃出去在表演不迟啊!
脸上闪过了一抹异样的涨红,林铭球愤怒的说道:“我早就已经劝说过熊文灿了,张献忠是狼子野心之辈,绝不可姑息养奸。”
“不说全部消灭,也要将他的手下全部打散,熊文灿可倒好,姑息养奸,放纵张献忠,现在倒好了,张献忠卷土重来,乃大明之祸,熊文灿误国啊!”
李铭球还在愤怒的喊着,一边喊一边转身道:“我要回去写奏疏。”
林铭球转身往回走,阮之钿走过去拉住了他,现在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位上司跑了,他要跑了,什么事情都都要自己做主。
回头担责任也全都是自己的,不能让他走。
“你拉我干什么?”林铭球愤怒的说道,“熊文灿误国,我要去写奏疏弹劾他。”
“大人,大人,”阮之钿咽了一口唾沫,语气急切的说道,?当务之急是如何保住县城,如何挡住张献忠,弹劾的事情,等咱们平安保住了县城再忙不迟。”
“保住县城?”林铭球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吗?你应该去找城中的武将,你应该去找监军,为臣者当尽自己职责。”
“熊文灿祸国殃民,我身为御史,自当弹劾之。守土安民乃是知县和将军的事情,阮知县,咱们各安其职便好。”
阮之钿一下子就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愤怒之下阮之钿也顾不了太多,盯着林铭球大声的说道:“大人如此不分轻重吗?一旦城破,你我必然身死,弹劾熊文灿还有什么用?”
“阮知县此言我不敢苟同,”林铭球转回了头,目光严肃地说道,“熊文灿乃国之大害,弹劾他本就是我御史之责,我尽自己的职责,有何不可?”
“城破?城破又如何,我是皇上派到这里来的巡按御史,既然到了这里,我就做好了城破身死的准备,无非就是为国尽忠罢了。”
“在我死之前,我要让天下人知道熊文灿的真面目,要让皇上知道熊文灿是国之大害,我林铭球死也要把真话说出去。”
林铭球不再停留,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阮之钿站在原地怔怔出神,良久之后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和林铭球差在什么地方了。
自己想了一步,人家想了好几步。
守城的确不是林铭球能够做得到的,也不是自己能够做得到的。两个文官想要保住城池,基本上不可能,能不能守住还要看那些武将。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焦急也不能解决问题。
真跑到城头上去指挥,很可能会做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与其如此,还不如把事情交给那些武将去做,让他们去尽自己所能。
写奏疏,说白了就是林铭球给自己留的后路。
如果自己没死,这份奏书就是功劳。一旦城池被攻破,自己死在了这里,只要提前安排了人混出去,将这份奏书送出去,那就是忠臣绝笔。
一来可以青史留名,二来也可以给家人争一个好待遇。
无论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是父母,都会受到皇上的封赏,用自己的一条命换自己家人的前程,换自己在士林的名声,足够了。
即便将来儿子长大了,把自己的名字报出去,士林之中哪里不尊敬着?自己就是绝对的政治正确,获利颇丰。
林铭球选择了自己获利最大的方式。
自己该怎么办呢?
狠狠的一拍大腿,阮之钿大声的说道:“不能等了,要去找人把城给守住,只有守住了城,我的命保住了我的功劳也才能保住。”
想到这里,阮之钿也不停留了,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老百姓听说了,张献忠打来很多人都开始藏匿,甚至开始想要出城,但城门已经被冠军给封住了。
谷城外。
张献忠拉住了自己的战马面容,带着几分兴奋的看着眼前的城池,转头对身边的孙可望说道:“这些日子把你们憋坏了吧?”
孙可望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大王,这一仗让我来吧?”
“凭什么你来?”旁边那几个人一脸不服气的开口说道。
大家全都是四营将领,每个人手里面都有两万人马。实力相近,地位相同,谁不想首开胜仗,立下功劳,争吵自然不可避免。
见几人吵得厉害,张献忠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闻战则喜,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