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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

当时的他想着,反正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烂的结果了,便寻了个日子,殉剑铸出了玄莘。

果然, 他的意识从另一缕碎魂身上苏醒。

这具身体同样是深渊里的混沌物种, 没有任何身份和社会羁绊, 可以让他无所顾忌地等待祈桑。

然而商玺像条狗一样,寸步不离地待在鲛人海域,守着祈桑的鲛魂珠。

其实也可以理解, 盛翎死了,祈桑死了, 千滨府也被推倒,商玺没发疯已经让他很意外了。

谢亭珏知道鲛人的寿命不足以支撑他熬过这三万年,便等商玺失去消息以后,才去鲛人海域带走了祈桑的鲛魂珠。

不过……谁知道商玺不是死了。

在得知祈桑的鲛魂珠被人带走了,商玺差点和当时的鲛人王打起来。

谢亭珏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施施然带着祈桑的鲛魂珠定居在了桃花村。

因为知道未来的祈桑一定能重新活过来,所以这三万年的等待倒也不显得漫长。

谢亭珏手指水面碰了下水面,最终只是让一道灵力透过水面,轻轻撞了一下泛着莹润光泽的鲛魂珠。

“早些醒来吧。”谢亭珏轻声道,“镜中三万年,镜外三万年……我已经,有些想你了。”

他连想念都不敢夸大其词,生怕给对方造成负担。

春山苍苍,春水漾漾。

桃花村依山傍水,村民都能自给自足。

因为祖辈都是邻里邻居,走动间日亲日近,桃花村的氛围很和谐。

然而某日,却有一人兀然搬来这里,长得和话本子里的谪仙似的,人也话少。

不过村里人和他并不亲近。

他们只知道这人名叫萧彧,将自己的居所建得有些偏远,像是在刻意避开与人交流。

可是,既然不想与人交流,为什么要搬来桃花村?

众人见他气度不凡,便知他定然另有身份,也不敢贸然拜访。

直到萧彧搬来后两个月,才被对方主动敲响了门,衣着朴素的男人提着礼,挨家挨户地拜访。

徐丽秀是个热心肠的,她一眼就看出对方面色不自然,非常不习惯这种看似热闹的客套。

她笑容柔婉,语调是水乡女子特有的温柔。

“小萧,住在我们这儿不需要这么多礼节,大家逢年过节聚一聚,也就熟悉了。”

其实萧彧并不在意自己与村民的关系怎么样,他本就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萧彧只是担心,未来祈桑回来了,会被这种尴尬的氛围影响。

——他记得祈桑在意这些人。

面对他人的善意,萧彧性格使然,说不出什么漂亮话,只能别扭地“嗯”了一声。

“多谢,改日我再携礼拜访。”

春往夏来,一晃三月过去。

萧彧每日都会上山挑水,给琉璃盏中一日三次,换上最干净的山泉水。

偶尔还会猎几只野兔,送给桃花村村民。

萧彧每日做着同样的事,过着旁人看来枯燥无味的生活。

直到他这日回到住处,推开木门,却发现桌上摆着的琉璃盏中,只剩一条锦鲤在焦躁地摆动尾巴。

它时常围着转圈的那颗珠子,不见了踪影。

萧彧面色微变,大步走到琉璃盏前。

锦鲤见萧彧回来,连忙用大尾巴拍打着琉璃盏边缘,似乎想要告诉他什么。

活了这么几万年,这条锦鲤没能成精已经是笨得不行,但勉强认识几个字还是做得到的。

它嘴里吐出一连串小泡泡,慢慢往上漂浮在水面上,小泡泡组成了一个字——贼。

萧彧皱了皱眉。

在心中怀疑这个“贼”的人选。

商玺?盛翎?

不……都不可能。

萧彧脸上不复往日的从容,迅速追寻自己曾在鲛魂珠上印下的寻踪术。

鲛魂珠的踪迹在巨林密布的后山消失了,消失的地方没有任何特殊,也找不到藏人的地方。

四下蝉鸣聒噪,吵得萧彧心烦意乱。

正在他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忽然被人从身后扯了扯衣袖。

萧彧身形一顿,似乎意识到什么,猛然回过头——

他看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糯米团子似的,拘谨局促地站在他身后。

明明没有下雨,小糯米团子身上却湿淋淋的,身上赤红和玉白相间的采衣也有些潮气。

明玉一般的脸过于冷白,像是因为常年见不到光,没什么血色。

月色朦胧,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怜。

萧彧悬起的心骤然落回实处,刚刚紧绷的心此刻猛然跳动起来,让他有些目眩。

小糯米团局促地揉了揉自己的衣角,红白揉皱成一团,像一尾撞墙的锦鲤。

他怯生生地问:“哥哥,我迷路了,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萧彧蹲下来,月色照进眼底,笑意温柔。

“好可怜啊,这是哪家的小孩走丢了?”

“我也不知道。”祈桑微微歪头,“不过我记得我家很大很亮,是彩色的宫殿。”

萧彧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