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怎么选出天道的不重要。
只要天道不妨碍他, 世人奉谁为天道都可以。
……当然。
自己能成为那个天道,更好。
等到了浮雪殿,祈桑在各处兜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谢亭珏。
祈桑纳闷了一会,“怎么会呢……难道还有什么地方被我漏了吗?”
不信邪的他又重新兜了一圈,这次他在后院找到了谢亭珏。
谢亭珏芝兰玉树,满身清风地站在树下,淡淡望向祈桑:“怎么了,你在找我吗?”
祈桑奇怪道:“你一直在这里吗?这里我刚刚明明找了呀。”
谢亭珏不自然地撇开目光:“许是你记错了,我未曾离开。”
祈桑眯起眼,语气危险。
“师尊,你刚刚是在躲我吗?”
听见祈桑重新叫自己“师尊”,谢亭珏不易觉地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脸也放松许多。
祈桑本以为谢亭珏会否认,谁料对方竟然在片刻的思索后,缓缓点了头。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祈桑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直白,“你是我师尊,我怎么会不想见你。”
说着,他将手上甩了一路的花枝递给谢亭珏,“特意摘给你的,师尊。”
许是察觉自己态度太过随意,祈桑又补了一句:“这是我路上遇到最好看的一枝花。”
谢亭珏望着少年掌中那枝花,花尾段的断口很潦草,显然只是随手摘下的,但他并没有拆穿。
祈桑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并没有被看穿后的不好意思,反而笑吟吟道:“如今春盛,花开灼灼,漫山遍野都是最好看的那一枝。”
谢亭珏颔首,接受了对方的歪理。
“怎么会想到为我摘这枝花?”
祈桑说:“我见你房间有一枝放了很久的棠梨花,想着你或许喜欢,就摘了。”
“多谢。”谢亭珏接过这枝花,“恰巧我房间的棠梨花谢了。”
祈桑从大量月神时期记忆里,找出少量天承门时期记忆,“前几日,它不是还好好的吗?”
谢亭珏自然道:“你送我这枝花的时候,恰巧谢了。”
“哇。”祈桑不满,“师尊,你是想骗我每日为你摘一枝花吗?”
“不必。”谢亭珏眼中溢出笑意,“我不喜欢见到花落的模样,所以会让这枝花一直盛开着。”
祈桑哼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
祈桑拿出费正青给自己的那颗珍珠:“师尊,你为什么要送我这颗珍珠?”
谢亭珏说:“托别人给你,若是你不喜欢,我就可以假装不知道了。”
“好聪明哦。”祈桑忍俊不禁,转了转手中的珍珠,“不过我很喜欢。”
谢亭珏耳根微红,干咳一下:“我想用这颗珍珠为你做个发饰……”
祈桑听到关键词,下意识开口:“难道你也要给我做珠链吗?”
谢亭珏沉默一瞬。
“桑桑,谁要给你做珠链?”
“唔。”
祈桑转移话题。
“这珍珠又大又圆,真好看呀。”
“是你那个——”
谢亭珏加重语气,强调道。
“死了很久,对你百般苛刻,让你住在穷乡僻壤里的亡夫吗?”
祈桑有些生气:“我不允许你这么说。”
瞧见祈桑这么维护萧彧,谢亭珏觉得手上那枝棠梨花都不如最初那般鲜艳了。
祈桑认真和谢亭珏解释:“我们桃花村依山傍水,姨姨阿伯人都很好,不是你口中的穷乡僻壤。”
谢亭珏:“……”
“你想解释的是这个?”
祈桑:“不然呢?”
谢亭珏:“那我骂萧彧呢?”
祈桑:“忠言逆耳。”
谢亭珏:“……好的。”
突然觉得,以前一直吃萧彧醋的自己很傻。
如果不是萧彧,那祈桑口中,要给他“做珠链”的那个人,还能是谁呢?
谢亭珏倏然想起祈桑消失的这半个月。
虚灵渊境内危机四伏,可祈桑从里面出来,不仅毫发无伤,还有了很大的变化。
说不出来哪里变了,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但言行举止都不如往日那般跳脱率直。
谢亭珏并不讨厌这样的祈桑。
他只是觉得,回来以后的祈桑,有时就像是在透过他望着另一个人。
直至这时,谢亭珏才发现自己年岁渐长,却比少年时更加沉不住气。
“桑桑,你在虚灵渊境中的这半月里,发生了什么吗?”
祈桑笑眯眯的,像藏了什么坏心思似的。
“师尊,如果我说,我见到了以前的你,你相信吗?”
谢亭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偏过头:“我的过去,并没有什么特别。”
祈桑在边上的石凳上坐下,手臂撑在雨花石桌上,“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呀?”
不待谢亭珏开口,祈桑抢先道:“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其中一个回答我。”
明知有诈,谢亭珏还是没能拒绝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