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遍。
他算是看出来了,祈桑先前绝对和这个镜妖认识……甚至关系匪浅。
不过,既然祈桑主动提出了要给阿符补偿,那就是要主动划清界限的意思。
镜妖会永远留在凌云寺,阿符也不会再在祈桑心中占据位置。
看透了这一点,商玺本该觉得高兴,但看见镜妖暗藏悲切的目光,又忍不住多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
——真的能有人在祈桑得知他卑劣的爱欲后,还被祈桑温柔地注视着吗?
“殿下,我后悔了。”
阿符指尖微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那条乌篷船载您上岸后,您也可以不毁了它。”
为什么要毁了那条船?
因为不希望有人再来凌云寺。
为什么不毁了那条船?
因为希望有人再来凌云寺。
祈桑没有直接回答“好”还是“不好”。
“刚刚你没有回答我,但我现在还是想再问一次……为什么要让我帮毁了那条船?”
阿符闭了闭眼,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因为毁掉了那条船,我就不会再期待,有谁会乘舟来到凌云寺。”
等待永远是最煎熬的事。
几万年的等待,才能换来一次得偿所愿。
祈桑走在前面,背对阿符,月光淋在他的身上,像披了一层霜。
“那现在为什么要反悔,我帮你毁了那条船,不好吗?”
阿符握紧了祈桑刚刚为他擦血的那块绢帕,纯白的丝绸被染上了猩红,让人不免唾弃血将白色污染。
“我只是忽然觉得,一辈子怀揣着希望等待,总比没有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