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狡黠的笑容,他的一颗心才骤然落回实处。
虽然殿下忘了他,还变成了凡人,可殿下永远是殿下。
一剑风华威震十六州,无数人只消听见他的名字,便自惭形秽。
三万年前,那是属于殿下一个人的时代。
所有横空出世的天才,光芒不及殿下半分。
祈桑又问:“对了,你名字里的喜,是欢喜的喜吗?”
“不是。”商玺摇了摇头,“是殿下您为我取的,尔玉玺。”
“他为什……”
话说一半,祈桑突然顿住。
商玺的目光如有实质,固执地盯着祈桑。
无奈,祈桑只能硬生生改了口:“行吧,我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商玺这才放松下来,接着道:“我原先的确叫商喜,是被您从黑市里救出来的。”
见祈桑没有露出同情或是怜悯,商玺微微放松。
“您第一次见我,问我的名字,我按照拍行教我的,说我叫商喜,讨喜的商品的意思。”
“我那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来到黑市的人,没有人不把我当成商品,我也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
祈桑见到商玺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温柔,就知道面前这人,是真的很喜欢他的“殿下”。
可是他的殿下去哪了呢?三万年,沧海桑田。
如果不是真的有逼不得已的情况,这位殿下一定也不想这么久不出现吧。
商玺继续道:“您告诉我,我不应该把自己称呼为商品。”
其实商玺自己也有些诧异,他以为这些陈年旧事,他早就忘了。
祈桑顺着话题问下去。
“所以,他……我就给你改名叫商玺了?”
商玺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那面银色面具,“对。”
“您说‘玺’是无价之宝,不会被价值衡量……您说我的价值不该只是那几块碎钱,我该有更广阔的人生。”
*
祈桑提出要在“海神殿”内找人,商玺表示自己也要跟着。
嘴上说是保护,实则就是怕一转眼的功夫,少年又消失了。
为了让自己的意图不那么明显,商玺还岔开话题。
“殿下,这里并不是海神殿,而是……”
祈桑等待对方的答案。
商玺几次张了张嘴,最后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像是在表演一场并不幽默的默剧,演员与观众都很尴尬。
几次下来,商玺终于确定了,他不能说出关于这座神殿的任何事。
“狗天道。”商玺低骂,“半点用都没有,还事事要我三缄其口,迟早反了你。”
祈桑认真地看着琉璃砖,假装没有听见商玺这番倒反天罡的话。
这地板可真地板啊。
如今在水下,祈桑看不见天空。
但他总觉得,此刻天道应该正因为被骂,而气得团团转。
天道到底有恩于祈桑。
祈桑扯了下商玺的衣服,“商玺,你别骂了。”
商玺情绪收放自如,吸了口气。
“殿下,您听错了,我从不骂人。”
许是为了挽回一点自己的形象,商玺展开灵识笼罩神殿,替祈桑找人。
“殿下,您要找的人在西面偏殿,要我帮您杀……绑起来吗?”
三万年了,凤烨并不是第一个找到神殿的人。
从前只要这些人不进入主殿,商玺都懒得管。
在凡间还算值钱的宝物,到了这深海之中,不过破石头一把。
但这神殿的滔天财富,也不是他们想拿便拿的。
许多人只在外围徘徊,便被室内机关夺去了性命。
祈桑能一路通畅无阻地进到最深处的主殿,或许正是冥冥中的缘分。
这么想着,商玺心里又舒服了,连带看着不爽的天道也顺眼了起来。
祈桑不知道为什么商玺满脑子都是杀来杀去的,幸好他也不是多么正气浩荡的人。
面对凤烨这种活该千刀万剐的人,祈桑实在说不出一句“你别杀他”。
“不用,这个人虽千刀万剐不足解恨,却也不必现在就脏了你的手。”
商玺心虚地避开与祈桑的对视,他以前手上沾着的杀孽不计其数。
虽大多都是些不无辜的凶徒,但如今的殿下看起来……
好纯,好乖。
不敢让殿下知道这些脏事。
商玺没怎么离开过神殿,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祈桑一边赶路,一边将大致情况和商玺说了一遍。
或许是见惯了这种事,商玺的反应比祈桑想象中还要平淡。
“果然又发生了。”
“又?”祈桑追问,“在凤烨之前,也曾有人这么做过吗?”
商玺蓝色的眼瞳里闪过几分嘲讽,“诸如此事,不知凡几。”
祈桑实在不能理解,这么荒谬的传统是怎么延续下来的?
商玺垂下眼,唇边的笑也消失了。
“靠近海的人,总是免不了盲目信仰海神。”
凡间借着伪造“祥瑞异象”而平步青云者数不胜数。
可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