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没处理。
里面装着萧彧的牌位,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祈桑随意瞥了眼,下一刻,开始环顾四周。
这个房间的风水很好,等明天找个风水最差的地方,再把牌位摆出来。
房间里风水最好的地方,放着一个小窝。
里面睡着曜兽和雪兽,还有它们俩的玩具。
初春微寒,两只小妖兽紧紧贴在一起。
白日再怎么打打闹闹,到了夜晚也会互相依偎着取暖。
进葬剑湖前,它们被谢亭珏关进了须弥芥子。
直到后来祈桑拿了心法,准备走的时候,它们才被放出来。
两只妖兽左一脚右一脚地蹬着谢亭珏,用行动表达了对后者的不满。
祈桑看见了,连忙把它们从谢亭珏怀中接过来,生怕下一秒它们就被丢下山自生自灭。
待所有事情处理完,祈桑已经困得不行了。
他困倦地往床上一倒,昏昏欲睡。
天气有点热。
祈桑只扯着被褥堪堪盖上了肚子。
将睡未睡之际,祈桑隐约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物体碰撞窗框的声音有规律地响起,在静夜里尤为清晰。
“叩——”
“叩——”
祈桑:“……?”
他并不是怕鬼的人,但是他记得,自己窗户外边是悬崖吧?
声音一直不停,睡在窗户边的两只妖兽都快被吵醒了。
曜兽起床气很大,每次睡不好就会拱雪兽,让对方也睡不好。
无奈,祈桑只能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窗户。
谢亭珏在浮雪殿四周都设下过结界,有危险的东西是进不来的。
换而言之,外面的东西能半夜敲他窗,谢亭珏应该是知道的。
刚开一条缝,就有一个小东西顺着缝隙溜了进来。
——是一个小小的传信纸鹤。
纸鹤的尖嘴已经有点瘪了,估计是刚刚撞窗撞的。
祈桑认识这个,沈纨给他看过,是用来追踪联络的工具。
打开纸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粗制滥造的手绘地图。
以浮雪殿为起点,经过的线路都用朱笔画出来了,标志性的建筑也特意画了个轮廓。
在线路的尽头画着两个挨着的圈,一个写着“原”,一个写着“沈”。
祈桑疲惫地趴在桌上,用手指向上扒拉着眼皮。
——你们半夜都不睡觉的吗?!我要睡觉了!!
天承门没有宵禁一说。
有不少勤奋的师兄师姐会熬夜练剑。
后山是天承门弟子最常训练的地方。
里面有一处幻境,可以模拟仙魔战场。
祈桑嘴上嫌弃两人半夜扰人清梦,还是磨磨蹭蹭换上衣服,推门出去了。
棠梨花落,悄寂深殿又一夜。
顺着回廊,祈桑路过了自己曾在树下练过剑的那棵棠梨树。
许是今夜的风格外的大,庭院里的花瓣都吹到了回廊内。
满地的花瓣,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绒白的软毯上。
祈桑下意识往棠梨树那看了眼,这才发现谢亭珏孤身站在树下。
既然遇见了,祈桑便拐了个弯,走到谢亭珏身边。
祈桑行了个简单的弟子礼,“师尊,晚上好呀。”
谢亭珏偏过头看着他,瞳孔内暗红之色一闪而过。
祈桑总觉得今晚的师尊,看起来要比平日里更加清冷许多。
阆苑琼楼,雾里银海。
月下仙人眉眼疏冷,甚至有些无情的错觉。
这才符合世人对霄晖仙尊的印象。
但只一瞬,谢亭珏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这么晚出去,心法可学会了?”
提起这个,祈桑瞬间得意起来。
“我前半夜就学会啦,要不是被吵醒,我这会都睡着了。”
谢亭珏抬起手,敲了一下祈桑的脑袋。
“旁人进天承门的第一夜,多多少少都忐忑未来,你倒好,还嫌吵着你睡觉了?”
祈桑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解。
“我是怕精神状态不佳,等去疏竹堂了,会给师尊丢人。”
哪怕知道祈桑只是找借口,谢亭珏依然反驳了这句话。
“桑桑,我不会觉得你丢人。”
祈桑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明白。
“我明白,因为我超听话的,从小到大就没惹过事。”
“你也可以不那么听话。”
谢亭珏忍俊不禁,眼睛里漾出淡淡的笑意。
“只要出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记着找你师尊便好。”
祈桑笑得像一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那如果,是我做错了事呢?天大的错事,您也帮我顶着吗?”
“对与错,自有公道之人来评判。”
言下之意,祈桑不可能做错事。
在谢亭珏身上,祈桑久违地感觉到被人无条件偏私的感觉。
“师尊你也太好了吧,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师尊!”
谢亭珏挑挑眉,身上多了几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