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虎豹骑丶朕的中军精骑俱在此处,天下何处还能比虎豹骑中更为安全?难道是此处残兵守着的营寨吗?」
司马懿一时愕然,不知该说些什麽好。
曹睿面带笑意,朝左面挂着盔甲的架子看了一眼,缓缓将双臂平伸。
身后两侧的陈矫丶王肃二人见状,急忙走到架子前取来皇帝的金甲,一前一后替曹睿束好。王肃在紧着金甲上的系带时,陈矫又将兜鍪取来,双手必恭必敬的呈了过来。
二人虽为侍中,但此刻所做的事情,正是前汉武帝时设立这一职位的本意。
曹睿单手掂量了一下兜鍪的分量,朗声说道:「孙礼率三千骑为朕前驱!朕与桓范率四千骑在你身后。」
孙礼丶桓范二人纷纷应下,曹睿侧过身来,嘴角扬起看向司马懿与杨阜处。
杨阜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上前半步拱手说道:「臣是陇右人,虽然年已五旬,仍能披甲持矛为陛下护卫!」
司马懿也连忙补充道:「臣也请随于陛下身侧!」
「准了!」曹睿轻轻颔首。
就在众人准备出战,典满已经率三千人急速出营之时,姜维姜伯约独自一人从后军来到中军大帐外。
得益于年初南征淮南时,随在陛下军中负责整理机要,姜维与守卫营帐的虎卫也混了个脸熟,并未遭到太多阻拦,只是未得允许丶不能接近陛下罢了。
就在曹睿与杨阜丶司马懿俱披上盔甲,从大帐中走出之时,姜维登时便在数丈外高呼了起来。
「陛下,陛下!臣也请随陛下同往,臣亦能战!」
曹睿眯眼看清说话之人,似乎想到了些什麽,竟又笑了起来:「是伯约吗?让他过来!」
虎卫让出一条空隙,姜维快步跑了过来,还未等曹睿问他,便直直的跪在了皇帝身前。
「陛下!」姜维仰首认真说道:「臣虽有些僭越了,还请陛下准臣一同护卫陛下!」
「臣本就是天水冀县人,如今朝廷大军为陇右远征至此丶臣又如何能干坐于营中?臣亦习武丶亦能作战!」
曹睿低头看向姜维满是真挚的面孔,上前两步丶轻轻将姜维虚扶了起来。
「伯约好胆色!不过朕要纠正你一处。」曹睿面色平静的看着姜维的双眼:「陇右亦是朕的土地,朕来此是为了大魏安定丶并非只为陇右。伯约明白吗?」
姜维起身后退后半步,躬身行礼:「臣知晓了!」
「元则。」曹睿轻声招呼了一下桓范:「差人与他铠甲兵器马匹,让姜维随在朕身前护卫!」
桓范点头应下,随即找人去办了。
而南边的蜀军营垒后,骤然当先闯入的校尉潘义,却渐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左右两侧的的营房中俱无蜀军身影。
潘义既已穿过营墙,此时身后随着的士卒们也不停的向前涌入。陛下就在身后,无论如何都不能退走。
潘义只得一边驱使士卒毁坏和扒开垒墙,一边抓紧结成方阵应对可能来犯之敌。
就在潘义所部的一千五百人已经进入了一多半后,随着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东西两侧营房后埋伏着的蜀军同时呐喊。
推倒营墙丶拉平栅栏,在此地坚守多日了的蜀军一并涌出,喊杀声一时不绝于耳。
经过了一天半的防守后,魏延部的八千军士损伤还不过八百之数。和魏军昨日丶今日如此重的损伤相比,将营寨与防御工事的重要性愈加凸显了出来。
在留下五千士卒在营寨以南列阵丶准备随时撤退后,魏延亲率两千人分为左右两队,在缺口两边埋伏起来。
经过一上午的作战,魏延早已摸清楚规律,魏军一队也不过一千五百人左右。
两千人已然足够!营中狭窄,再多兵力也施展不开。
蜀军士卒结阵向中间袭来,已有决死之意的潘义也并未退缩,仍在阵中努力维持着在蜀军冲击下,摇摇如风中残烛般的阵势。
但并非所有士卒都像潘义一般,更多士卒们面对蜀军袭来,此刻想的只有向后逃跑。北面的士卒想向南穿过营垒参战,南边的士卒想逃回北面自家营寨,就这样在混乱中挤成了一个大团。
潘义正在焦急之时,一队全身黑甲的精锐蜀军从军阵的缝隙中穿插过来,竟如闲庭信步般穿透了慌张中的魏军,直接突到了落到后面的潘义面前。
惊慌中的潘义,只注意到为首一人手持红缨长戟,兜鍪上如同鶡冠一般丶插着一根极为夺目的锦羽,气势如虎一般向他冲来。
还未看清等潘义看清来将面目,就被长戟的锐尖划破喉咙,眼中带有不甘的倒了下去。
魏延抹了一下溅到脸上的鲜血,满是狰狞的伸平长戟向前一指:「敌将已死!给我将这队敌军全部留在这里,随后再反推回去!」
身旁蜀军轰然相应,而这些来自荆州的军卒看到校尉已死,此刻就更加不堪了。此时的魏延全然不知,他刚刚杀死的这名魏军校尉,竟是他义阳县里的同乡。
蜀军营中狭窄的空地,此刻竟如一个血肉磨盘一般,从东西两侧向内挤压而去,将潘义所部几乎在瞬时间便碾个粉碎。
潘义虽死,但他并未白死,乃是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