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言没有进来,估计是在书房休息了。
次日。
清明时节,小雨绵绵。
醒来时嗓子疼得厉害,恐怕是感冒了,失眠容易抵抗力下降,看来不是没有依据的。
睁开眼睛,傅慎言正抬手试着我额头的温度,脸色沉沉的。
“可能是发烧了,没事!”我开口,从床上爬起来。
他起身,倒了水和药给我,“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会,中午情况不好的话,我回来带你去医院。”
我点头,靠在床上,看着他出门。
退烧没那么容易,找了证件,我打车去了医院。
没有挂呼吸科,而是直接去看了中医,看病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
他没给我诊脉,倒是叫了一个年纪很轻的男孩子,说,“你给她把脉。”
这是在培养学生。
男孩子看了看我,倒是有些紧张的坐在了桌前,让我伸手。
把了半天脉,男孩子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确定。
老者朝着他点头,示意他放心说。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从脉搏上看,内伤脾胃,肾水阴虚,血气不足,阴阳不协。”
老者没开口,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后,老者
又自己给我把脉,片刻后,老人看着我道,“小姑娘几岁了?”
“三十一!”
老人家点头,开口道,“有孩子吗?”
我点头,想了想又摇头,他微微蹙眉,“有或没有,直接点头就是。”
“没有!”
他微微一愣,开口道,“你着脉象上看是有过孩子的,而且是足月生产。”
我抿唇,如实相告,“胎死腹中,窒息而死。”
他蹙眉,顿了顿道,“姑娘,你这身子若是不要孩子,稍加调理,倒也还能面勉强维持,若是打算要孩子,只怕难了,子宫出血即便要了,也容易一尸两命,加上你本就身子不好,上次手术之后,医生应该也和你说了,宫臂薄弱,而且有惯性,下一个孩子有可能会发生同样的情况。”
我猛地愣住,看着他,不解道,“可是上一个孩子是人为的,并不是……”
他点头,“我知道,但是也正是如此,加上你年纪的关系,先不说很难怀上,就算怀上了,也容易造成同样的情况。”
从医院出来,我脑子有些嗡嗡作响,那次手术后,我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
从没有想过,我会因为手术没办法
怀孕,当初孩子在子宫里,因为羊水破裂,窒息时出于本能挣扎,所以踢上了我的子宫内壁。
加上生,殖道上也有撕裂,感染了不少疾病,自身免疫系统自动产生排异,无法受,精,所以,我几乎是没办法再次受孕了。
人生究竟有多可笑,大概就是你满怀希望的再次准备从新生活的时候,现实又狠狠的给了你一刀,让你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在医院遇到顾翰,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他有意找来。
半年没见,他似乎憔悴沧桑了不少,但俊朗依旧。
他挡住了我的去路,声音低沉,“沈姝,我们谈谈。”
我蹙眉,仰头看他,“我们没什么可以谈的。”
他冷笑,有些自嘲,“所以我已经让你这么厌恶了吗?”
我抿唇,不解释。
“顾氏大半被傅慎言收购,工商法院都在查,就等着给我判刑,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他浅笑,说出这些话,没有丝毫的难受,似乎说的是别人一样。
我抿唇,“去坐坐。”
是在医院大楼下的休息区。
四月的风很温柔,不寒冷也不燥热,沉默了片刻看他。
见他正看着我,我不由浅笑
,“后悔当初救我吗?”
他微微愣了愣,随后笑了,“从未!”
我低眸,有些释怀的笑,“我一开始一只不明白傅慎言为什么会突然对顾氏赶尽杀绝,他不让我联系你,更不让我接听任何关于你们的信息,一旦提及你,他崩溃,甚至开始会和我发脾气。”
抬眸看他,我微微叹气,“那天在莫菲林的婚礼上,是你和他说了关于那个孩子,还有我的事,对吗?”
他抿唇,看着我,点头,目光有些沉,好在似乎没有要隐瞒我的意思,开口道,“嗯,孩子从你腹中取出来的时候,因为缺氧,大脑内部充血,加上挤压,虽然还有气息,但也活不了多久。”
心口突然开始的疼痛,让我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看着我,目光疼痛,“我问过医生,如果救,成功率是多少,他说几乎没有,我把他放在保温箱的时候,他睁开过眼睛,很大很亮,和你很像,我想他若是能长大,以后和你一定很像,但是很抱歉,几率太小了,所以在你没有清醒的情况下,我选择了放弃。”
我拽着自己的手,指尖掐进肉里,神经
都开始犯疼。
“你为什么不试试?不是没有希望的,至少你让我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可是为什么啊,就不能让我看看他!”
他下颌挪动,面色有些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