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的手握住,“如果不遇见你,我可能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幸福。”
陈意说,淮安的天,很安静,连云都走得很慢,所有爱和情都很慢,但足够真。
“为什么一开始要让我和陆欣然调换?”这个问题,从我知道我是林宛女儿那天我便想问了,但我没开口,四年前的我怕他的回答会让我在沼泽里彻底溺毙,所有我选择了不问。
可如今,我想我可以承受,无论是怎么样的答复,我清楚的知道他心里有我,那么就足够了。
他抱着我,力道微微收紧,似乎有些沉疼,“如果当时你回了莫家,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和我离婚?”
我愣了一下,当时即便没有莫家我也做好了和他离婚的准备了。
片刻,我开口,“即便不回莫家,我也想着离婚,和莫家没有多少关系。”
他自嘲一笑,“没有莫家做后盾,和我离婚不容易。”
这话是真的,何况当时我还怀孕了。
他叹气,苦涩一笑,“是我过于刚愎自用了,所有才走到这一步。”
“可为什么这件事里,还有沈钰?”沈钰对我的好,我心里是知道的,可他为什么会不愿意我回莫家?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莫家的水太深,不翻船还好,翻船了就是全军覆没,莫家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了,没了莫家的庇护,你想怎么活?”
所以后来沈钰才利用顾翰引荐,让我和沈长林认了亲,目的就是以后即便我和莫家真的认亲了,莫家出事,我也有沈家和傅慎言庇护?
这一路跌跌撞撞,他们都似乎在想着法的再保护我,可一切都在阴差阳错的发生着,孩子的死,木子的死,都避无可避。
我叹气,看着窗外蔚蓝的天,心里空洞得厉害,有多久了?我都快忘记了从前的自己了。
四年时光,可以治愈伤口,但破镜重圆真的可以吗?
似乎没有那么容易。
“和我回京城,属于我们的婚礼,我筹备了四年,只等你回去!”
他开口,声音低沉缠绵。
我没开口回应,只是低眸看了看手表,察觉时间不早了,从他怀里脱离,开口道,“四季要放学了,我去接她。”
他一双黑眸微微沉了沉,抿唇,点头,“我和你去!”
我摇头,抬手指向他的电脑,“你的会还没开完。”
会议开到一般终止,估计傅氏的高层已经抓狂了。
他
浅笑,倒是不在意,开口道,“让陈意送你去!”
我开口想要拒绝,但还是闭嘴了,终究是拗不过他的,索性,接受。
车上。
陈意似乎一直有话要和我说,我抿唇,看着窗外,心里知道,他想说的可能都是劝慰。
微微叹气,“傅氏现在的发展,算是如日中天了,你和你妻子有孩子了吗?”
我记得,他以前说过,他结婚了。
他愣了一下,顿了顿道,“嗯,两岁了。”
“真好!”我浅笑,大家都按着该走的路开始前行。
他看着我,扶着方向盘,踌躇了一下,开口道,“四年来,京城的变化很大,想过回去看看吗?”
回去吗?
似乎是迟早的。
我没开口,他以为是我不愿意回去,微微叹气道,“夫人,四季摔倒的时候,你和她谁更疼?”
我愣了一下,侧目看他,见他一脸认真的开车,我开口,“她虽然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但四年时光,她和我早就融为一体了,她受伤,她疼,我也疼。”
遇到红灯,他停下了车子,看向我,“所以,四年,你能想象一个爱你的人,在这四年里是怎么熬过来的?傅总怕你看见他会疼
痛,所以,强压着自己的想念,只能每天喝酒应酬,拼命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你离开的第一个冬天,他喝醉了在京城的雪地里躺了一夜,第二日高烧不退,他说,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因为他在梦里见到你了,你对着他笑。”
他目光中有水光流动,声音压得有些低沉,“白天他在傅氏阴冷果决,一旦到了晚上,他便开始糟践自己,他日复一日的熬着,有时候喝得胃出血,但还是很清醒的时候,他拉着我问,陈意,我要不去找她?远远看着也行,可次日清醒,他便又开始沉默寡言了。”
“他把情绪隐藏得极好,可他是人,再隐藏得好,也有奔溃的时候,夫人,你们不用回到过去,只需要活好当下和未来就好了,你爱他,就可以让你们继续走下去,不需要互相折磨。”
红绿灯亮起,我有些走神,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从一个外人口中听到关于傅慎言的一切。
惊愕,失神,都有的。
过去多坎坷,如今确实都已经过了。
接完四季,我带着他回了院子。
临走前,陈意看着我,抿唇,“傅总晚上要回京城。”
留下一句话,他便走了。
我给傅慎言发了信息,没有多少言语,只是简单的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信息发过去几秒,他电话就打来了,声音温润,“吃过晚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