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地大喊起来,「你干什麽?」
青年的嘴角弯了弯。
「我让你留步,没听见?」
「你!」
在医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个男人突然抬起脚,将整辆车踹到歪了个方向,只听一声巨响,车头瘪了下去,轮胎发出「吱嘎」的凄厉声响。
「你……你……」
贾医生的嘴唇都在发抖。
「安分点。」
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和善,但他却觉得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根桩子,正被一锤又一锤打进泥土里;
而等贾医生看见岑冬生从口袋拿出来的东西后,他僵住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是你偷偷卖给学生的东西。我们这次来,是想搞清楚这玩意儿的来路。」
躺在岑冬生掌心的,是一盒面膜霜。
贾医生的肩膀垂了下去,乾脆放弃了抵抗。
不必他人解释,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医生就意识到对方为何会来。这段时间,有关它的秘密,已经成为了无休止缠绕着他的噩梦。
「这,这不是我做的……」
他低着头,面色难看地喃喃自语。
「只是有人逼着我去传播……他……那家伙托梦给我……我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
「有人托梦?」
「对……」
岑冬生与宋雨棠互相对视一眼。
「这附近有咖啡店之类的地方吗?」
「有。」
女大学生赶紧回答。
「我来的时候有看到过,就在路口。」
「那就让我们请这位贾医生过去坐坐,聊上一会儿。」
*
在那之后,贾医生再没有做出反抗的举动。
宋雨棠悄悄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表情,发现男人脸色苍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不知道是因为瞅见了师父展露出的超人力量,意识到自己无处可逃;还是因为内心的纠结。
一直等到咖啡厅内,周围热闹的顾客们与温暖明亮的室内氛围,才让医生的情绪有所稳定。
三人各自点了杯咖啡。
之后,贾医生努力镇定心神,向他们讲述了一个诡异的故事。
……
大概从一个月前开始,只要他一入睡。就会做一个相似的噩梦。
梦境永远发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刻,而他不在家中或是办公室里,而是独自一人留在医院的太平间值夜班。
他的确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是他在医院里实习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兼职」。
尽管如此,那时候的他也不会总是一个人……
总之,在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梦境之中,周围的空气冰冷而沉闷,光线昏暗,四周充斥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
但他是医生,早该习惯了这种环境。
只是,这个梦却让他回想起了某段遥远的记忆,那时发生的事情,让他至今无法释怀。
那一天,和他一起兼职的同学恰好都离开了,当时刚过午夜,只有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的声音,他坐在值班室的桌子上打瞌睡,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突然间,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打破了整个夜晚的宁静。那声音沉重而突兀,「吱嘎——」,仿佛有人用力推开了一扇生锈的铁门。
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猛地站起身来。
……监控摄像里没有人。走道内空无一物,让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尽管内心感到恐惧,他还是拿起了手电筒,离开值班室,朝声源方向走去,毕竟这是他的工作。
平日里见惯不惯的走廊,这一刻的氛围却突然变得阴森恐怖。
尽头转角向内的房间,就是存放尸体的地方,而刚才那声诡异的声响,就来自这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迈着小心的步伐,踏入其中。
宽敞的房间内开着冷气,两旁整齐排列着冰冷的金属柜,他抗拒着某种不安的想像:每一个柜子都曾封存过大量逝去的灵魂。
当他走到尽头时,他发现其中一个冷藏柜的门居然真的微微敞开了,黑暗中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轮廓。
噩梦或者恐怖故事中的场景竟成真了,种种可怕的猜测浮上脑海,让他心脏悸动不已,如同被妖魔缠身。
正当他试图镇定下来,检查附近时,突然间,房间的另一个角落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急促而慌乱。
他急忙转过身,举起手电筒,但光柱所及之处除了空荡荡的走廊,并无其他。
他听到了自己焦躁不安的心跳声,耳膜内汩汩作响,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就在这时,背后的冷藏柜门突然传来「啪」的一声——他被吓得猛然转身,手里的手电筒差点掉落在地上——敞开的柜子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
事后回想,当时的他什麽都没看见,也许只是自己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但当时的他却根本来不及思考,因为恐惧已经牢牢攥住了心神。
那时候的他头脑一片空白,迅速跑回值班室丶锁上门,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试图平复心神。
可是,那种寒意却始终挥之不去,他在值班室里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