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一个个往上浮,已经熟了。
「……知真姐,刚才你们为什麽要说那种没意义的谎?」
岑冬生拿筷子接起来,放到嘴里一咬,热烈的汁水充盈口腔,他含糊不清地问道。
「打起来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人。我本来也只是想问问缘由。」
「缘由吗,其实就是你能想到的那些。她一直看不惯我,在某些理念上存在冲突。互不相让,矛盾就会随之激化。」
知真姐跟着从锅里夹了一筷子,放到自己的碗里。
「什麽理念?」
「关于你的鬼屋冒险,还有与『魔』的战斗。她想参与,想要帮上你的忙,而我则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独自一人完成试炼。」
「结果还是因为我吗……」
「没错。」
安知真用手轻轻拢起耳畔的乱发,低头咬了口丸子,姿态优雅。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不知是否被火光照耀着的缘故,脸颊泛着红晕,更添了几分艳丽。
「岑冬生呀岑冬生,你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女人的脸上笑意盈盈,语气轻柔。
他一时无言反驳。
「至于为何要撒谎,我是在徵得伊小姐的同意后,出于体谅她的考虑,才提出了这个建议……别看清颜妹妹那个样子,她刚才还挺慌张的,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让你觉得她『不听话』。」
「……」
岑冬生没有再说话了。
他又夹起一颗,在碗里蘸了蘸料汁,大口朵颐。
味道不算太好,毕竟带上来的只能冻货,但在篝火旁丶在夜色下丶在这温柔的山风中,吃上一顿火锅,算是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对着「汩汩」作响的小火锅,默契地暂时放下这个话题,随意聊了一会儿天。
不久后,知真姐放下筷子,只留岑冬生还在大快朵颐。
她用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青年闷头乾饭。
之前与伊清颜发生矛盾,差点发生死战,对她来说好像是一件不值得在意的事情。
「冬生,我那天晚上对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岑冬生的筷子微微一停,他没有抬头,闷声回答。
「……当然记得。实际上,我刚才就一直在回想这件事。」
「啊,怪不得你刚刚的脸色那麽难看。」
安知真低笑了一声。
「不过还是容我辩解一句,在刚才的冲突里,真正想杀人的,是你的清颜妹妹那边。」
「我猜得到。可事到如今,你不会要说那时候的话是在开玩笑,是在吓唬我吧?」
「不,当然不是。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这回我宁愿你是在骗我。岑冬生一边心想,一边像是在发泄郁闷般又嚼了一大口丸子。
「那时候的我,自认为很难控制伊清颜这个人的存在,今天不过是用实际行动确信了这一点。但我的想法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有些事情,我想你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得到。」
安知真的目光从男人的脸上移开,望着静谧的夜色。
「我相信你,也会一直支持你。」
……
女人起身离开后,篝火旁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深夜已至,岑冬生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半响后,他手中停下的筷子又开始动起来,打算将火锅里的食物一扫而空。
「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
将东西收拾完毕后,岑冬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虽说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但他们还是打算在山上住一晚。
「事情的发展不太理想……」
三人出行,未尝没有拉近关系的想法。
但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不论是鬼屋的出现,还是安知真与伊清颜的矛盾。
前脚他自己一个人去打山魈,后脚同伴们就翻脸了,这实在是阻止不了。
……还是说,他应该趁早摆烂,让两人紧紧陪在自己身边,其它时间他就自己一直看着?
这就涉及到二人观念产生矛盾的起因。在这个问题上,岑冬生自己还是偏向知真姐那一边。
咒禁师想要提升自我,不是光靠炼化阴炁就能实现的。
「破格」与一个人的命运息息相关,是对自身极限的挑战,而最简单的实现方法就是战斗——
这就是为何绝大部分的咒禁师,都是战中生,战中死。依照前世的经验,现役的一线战斗人员,实力提升速度就是要比退役或后勤人员更快。
所以,只要岑冬生这个男人,还有那麽一点点变强的野心,他都不能只依赖两位姑娘的力量。
但清颜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自己,可能是才新中学鬼屋时候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他自然也说不出错。
算了,到时候就这个问题,与清颜聊一下吧,她会理解的。
岑冬生很快就收敛起了心神。虽说问题棘手,难以解决,但他原本就没抱太大希望。
往好处想,最起码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实现了。
将丹田内的山魈阴炁炼化之后,他体内的咒禁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