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府邸不算太大。
简朴却清雅别致,显然颇具匠心。
“爹爹——”
三岁多的蔡婉刚进院子就大声喊起来。
人还没有跑进屋,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已让蔡邕笑容满面。
他对客厅内的几名宾客朗声笑道:
“哈哈哈,本以为今日小女出游,你我得一分清静,不料这小儿女那么早就回来了,定是思念我这慈父,不舍得离家太久呀。”
蔡邕今年四十二岁,对这个三岁的小女儿格外疼爱。
他轻轻捋着胡须,也顾不上几名学生,就将小女儿一把抱起,满脸慈爱道:
“哎,婉儿今日出游可还开心?为父还以为你和姐姐会玩的晚一些才会尽兴归来。”
“爹爹,本来我和姐姐是要在外面好好玩的,不过姐姐说要陪阿兄来见你,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三岁的蔡婉根本没看出蔡邕面色一下就变了,她还撒娇道,
“爹爹,阿兄长的很好看,说话也好听,你可要好好招待他哦,不然我和姐姐会不高兴的。”
蔡邕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他告诫自己不生气。
一抬眼就看到长女蔡琰,十岁的少女已亭亭玉立,秀丽容颜带着淡淡羞涩,引着一位同龄的俊秀少年,从外面并列走来。
若是在外面看到这样一对少年少女,蔡邕少不得夸奖一番:好一对金童玉女。
可是看到自家女儿陪着一位俊秀少年,他就真的有些受不了。
不等长女蔡琰说话,蔡邕就板着脸,不悦的斥责道:“昭姬,莫非忘了读过《女诫》?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光天化日之下就与外男并肩而行,我真是宠坏了你们姐妹,还不赶紧带你小妹回后院去!”
“啊?”
蔡琰不由一愣。
聪慧如她,当即猜出自家父亲怕是领会错了什么。
赶紧低头道:“父亲,你且听我解释——”
“我不听——”
蔡邕见长女竟要为外男分辨,当即更加生气了,
“难道你现在就不听为父的话了吗?还不赶紧带你小妹进去!”
蔡琰无奈的看了一眼刘昕,只得拉着小妹蔡婉往后院走去。
蔡邕又面色严厉的看向刘昕,口中不客气的训斥道:
“你是哪家的子弟?岂能不知男女三岁不同床,七岁不同席?不下拜帖就与小女一块进来?”
面对这劈头盖脸的怒气,刘昕不由万分惊诧。
蔡邕不是素来被认定为是老好人吗?没想到脾气这么大!
看来江湖传言不可信呐。
不过自己能够立人设、贴标签,外间传蔡邕脾气好,估计也是立人设。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刘昕有求于蔡邕,对方又是大汉名士,只能暂且伏低做小,谦恭作礼道,
“楼桑刘氏学子刘昕,拜见蔡中郎!”
蔡邕表情阴霾,眼神带着思索之意,依旧冷声道:“原来是涿郡学子,便应该是卢子干的缑氏山门生。
应当读过《仪礼》,将欲与彼合婚姻,必先使媒氏,下通其言,女氏许之,乃后使人纳其采择之。”
“啊?”
刘昕这下终于明白了。
难怪传言中的老好人蔡邕,表现的脾气那么爆炸。
原来对方是误以为自己与长女蔡琰有私情。
不等刘昕辩解,在厅外等着的十三表兄周智冲了进来。
他以为蔡邕是在责怪刘昕没有先送礼,赶紧匆匆忙忙搬着一个大箱子走进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昕弟,你要送的礼物都在这里了,蔡中郎不要生气啊,我家表弟尚年幼,不是太懂一些规矩。”
说着周智还将木箱子打开,丢掉防撞击的填充物,露出里面的礼物。
厅堂内看热闹的几名宾客登时瞪大眼睛,发出一阵惊呼。
箱子里面竟是一对精美异常的七彩琉璃貔貅摆件。
周智小心翼翼的将两个摆件拿出来。
外面的阳光照在一尺长的琉璃貔貅身上,发出绚丽的光彩,愈发夺目。
蔡邕也颇为惊讶,大汉也有琉璃,却都是很小的珠子,或是烧制砖瓦时无意间烧制出来的低劣琉璃。
能做成如此精致的七彩琉璃貔貅摆件,个头还那么的大,实属罕见非常的异宝。
看到刘昕竟拿出如此珍贵的礼物登门,蔡邕心中火气都小了许多。
他面色变了几变,轻轻叹了口气道:
“唉,毕竟你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不懂什么规矩,只凭一腔真诚,鼓着勇气登门拜访了。”
正当蔡邕心情平和许多,想要再说两句时,刘昕却恭敬的长揖道:
“我来洛阳之后,便听闻蔡中郎家中藏书万卷,愿以这一对琉璃至宝为聘,抄录蔡中郎家中些许藏书。”
不料话音未落,蔡邕猛烈爆发的脾气比刚才还要厉害。
他面色红胀,指着刘昕怒吼道:“滚,滚,滚,赶紧离开我的宅院!竖子真是无礼耶!
我辈读书人,治学以勤谨,从未听闻拿学问换钱的,我怎能收你大礼,将家中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