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老族公家厅堂内。
刘昕、刘备、刘德然、刘元起坐在老族公下手。
就连刘子敬也匆匆从太行山中赶回来,参与这次家族会议。
在听刘备、刘德然七嘴八舌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仔细讲述之后。
老族公、刘元起、刘子敬都被震惊的面色苍白,心中后怕不已。
刘子敬又是担忧又是害怕道:“阿备、昕儿,你们这次出塞也实在是太过于莽撞、惊险了。
渔阳张氏世代簪缨之族,阴庇两千马贼为部曲,又阴结渔阳突骑、与乌丸各部大人交往密切。
还好你们用计迫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又有周通、程普率上百骑卒一路护送,让乌丸突骑不敢袭杀你们。
不然你们两人若是有个意外,咱们楼桑刘氏哪里还有未来?如何匡扶天下再造汉室呢?”
老族公低声喝止道:“子敬,事到如今抱怨的话就不要说了,此事乃是渔阳张氏无凭据就来袭杀阿备、昕儿。
反倒是阿备、昕儿依凭身边数百人手,就将渔阳张氏麾下的两千马贼袭杀,这才是大涨楼桑刘氏威望的事情。”
“是啊,还好当初秀娘、玉娘不放心,非得让那么多人一路跟随,族叔又力请王韬随行,不然这次真是危险了。”
刘元起也连声附和,不过他脸上依旧挂满忧虑之色,
“叔父,即便昕儿、阿备将那些马贼杀溃,斩首众多,却没有伤到渔阳张氏的元气根基。
渔阳张氏这次丢了颜面,很可能恼羞成怒勾结乌丸突骑南下攻击涿郡,尤其是来攻击咱们楼桑里。”
老族公沉吟道:“如今严冬将至,若是修筑坞堡壁垒也来不及,昕儿是否有什么好主意?”
刘昕想了想,点头道:“如今太行山中的坞堡壁垒已修筑完毕,还是二叔亲自参与修筑的。
是否可以先将族中一部分老幼妇孺先搬迁到山中坞堡暂居?剩下的族人必要时可躲到涿县或者仓城之中。
至于渔阳张氏和乌丸马贼,只要他们敢踏进涿郡一步,我和阿兄就一定让他们把命留下来。”
“昕儿这个主意不错!”
倒是刘子敬出声赞同道,
“山中不仅修筑好了坞堡,我还带人修筑了三道壁垒,坞堡壁垒里有山谷、溪流、池塘,宽敞的很,族中半数人家搬过去都能住的开。
等到明年开春之后,我再回来指导族中开窑烧砖,也修筑一座坞堡庄园,管保族人们再也不用担心害怕。”
刘元起又补充道:“还是得注意勤加哨探才行,往年入冬之后鲜卑、乌丸骑兵就要南下了。”
刘备表情郑重道:“元起叔父放心,我和昕弟明日就将楼桑子弟和乌丸部曲混编分队,将他们派出去哨探消息。”
刘昕思索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圣水对岸广阳、安次两县诸多百姓、大户,不是也加入到渠盟了?
乌丸、鲜卑骑兵南下劫掠,难免会先路过广阳郡,我们可以充分利用渠盟这个体系来传递情报。”
刘备当即面色一喜:“咦?我记得涿郡游侠儿之中有几个擅于养鸽的,可以让他们帮忙在渠盟各处设立鸽舍,用来传递情报信息。”
“此言大善!”
这回不管是老族公、刘元起还是刘子敬、刘德然,都觉得是个好主意。
本以为渠盟只是一个修河、挖渠的临时组织,没想到刘昕、刘备竟能将它变成一个集军事、情报、组织能力于一体的存在。
若是整个渠盟内部互通信息,再用信鸽来传递,就能及早预警鲜卑、乌丸骑兵的袭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谈完自身安全问题,刘元起才接着谈今日的主要目的。
“今日公孙伯珪来传讯,候太守误将卢子干误认为渠盟背后的推手,以为他在朝中的奥援。
故而候太守约我明日前往仓城商谈,公孙伯珪说候太守乃是要助力渠盟,不知道明日我们如何应对?”
这回老族公等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刘昕。
刘昕静静思索,闻言笑道:
“族叔,为何非得是误认为卢博士是渠盟幕后推手呢?何不让卢博士成为真正的渠盟幕后推手?”
“咦?昕儿,你的意思是?”
看到老族公、刘元起众人的探询目光。
刘昕笑道:“元起叔父不是常与卢博士书信往来么?你亲书一封密信,派人尽快送往洛阳,跟他说涿郡父老组建渠盟,意图重振涿郡士民军力。
修治水利、开垦荒地,多产粟麦,操演兵马,足兵足食,为卢博士在外的武力凭恃,但有需求任凭他征调。”
“妙啊!”
老族公再次拊掌大笑道,
“卢子干虽为大儒贤才,心中属意在洛阳朝廷有所作为,可是要想在朝中有作为又得在地方建功立业。
百多年来朝廷党人、阉宦、外戚你争我夺,士人又分今文、古文,地域又分河南河北、关东关西。
卢子干身为幽州士人,又是古文学派,在朝中势单力薄啊,他要想建功立业,就得靠我们这些同郡乡人鼎力相助。
能让这样一位海内大儒欠下人情,看他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