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吕谦,见过师父、师伯、师叔。”
吕谦翻身从白虎上跳下来,他接过周蒙递过来的蓝布包袱,朝着三人行了一礼。
不管怎么说,这回黄粱一梦,辈分确实是比之前高了,比云龙师父还高了一辈。
“嗯。”
三人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吕谦恭敬地朝自己行后辈礼,一开始还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点了点头受了这一礼。
“师父,请随我上座。”
吕谦打开手里的蓝布包袱,确认好自己的度牒文书无误后,迎着身材矮小的周蒙走向白虎。
“吼。”
那只白虎瞥了一眼身形瘦小的周蒙,懒洋洋地吼了一声,仰着头朝一旁看去。
但当它看到吕谦晃了晃手里的拂尘,还是颇有些不情愿地伏下身子,让周蒙能够翻身上来。
“师父,请。”
“这这有些不合规矩吧?毕竟是你的坐骑,为师我也不好夺人所爱。”
周蒙看了看四肢伏地的白虎,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但白虎锋利的爪牙却还是让他有些不敢上前。
“这有啥不合规矩的,师弟,你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周圣看着周蒙摆手不敢上前的样子,心中荡漾着一阵羡慕到极致的酸涩,“骑虎而行,这还是白虎,就问你这古往今来有几人做过?”
他从破烂不堪的袍袖中伸出一只手,偷偷摸摸地朝白虎油光水滑的皮毛上摸去,但还没等他靠近,白虎就一脸嫌弃地朝他吐了一口气。
“吼!”
“嚯,你这坐骑,还真通灵性。”
周圣看了看白虎锋利的爪牙,从心地将手揣回袍袖,“师侄,你师父没那个胆量享受,不如就让师伯代劳吧。”
“去你的大猴子,你还是跟我老老实实走路吧。”
洪音收起眼神中流露而出的羡慕,转身扯着周圣的道袍,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朝远处走去。
“哎,别啊,贫道还没试试这千古难得一遇的坐骑呢”
两人叫嚷拉扯着走向远方,原地剩下了吕谦和周蒙师徒二人。
拗不过吕谦的热情,周蒙最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跨上了白虎,吕谦斜着身跨坐在他后方。
“虎儿,还不行路。”
拂尘的白丝敲了敲白虎的屁股,吕谦指示白虎跟着前方两人的脚步朝着武当山的方向走去。
“吼。”
白虎站起身吼了一声,嘹亮的虎啸声响彻四方,它四爪迈动朝着远处急行而去。
云从龙、风从虎。
吕谦二人坐在虎背上,阵阵清风从他们四周划过,一时间周蒙感觉到自己好似在乘风而行。
“大白虎,爪朝东,驮着两师徒”
四人一虎的身影在这条小道上逐渐远去,朝着武当山的方向行进。
“终究还是慢了。”
当吕谦接下武当度牒文书的那一刻,原本在各地僵持着的道门佛派统统偃旗息鼓,因为这一次的结果已然明了。
终究是哪家人,回哪家去。
度牒文书的作用不仅相当于身份证明,它还象征着那个人属于哪方道统,给持有度牒的人划分一个归属。
此前,下场的道门各派想的是赶在武当之前,将自己门派的度牒交给吕谦,让对方在自己门下挂个名。
至于佛门,他们想的是与吕谦见上一面,给他引一段路,结下一个善缘。
但最后的结果,终究抵不过一个缘分,属于武当的吕谦还是由武当接回去了。
黄河上,原本弥漫的三尸魔焰顿时消散无影,长江上的薄薄水雾也烟消云散。
“阿弥陀佛,因缘际会,不可强求。”
普陀三寺的渡慧禅师叹息一声,领着一众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弟子调转船头,沿着原路返回。
“什么不可强求,说到底还是你们算的不够精,下手不够果决。”
茅山的清虚将手里的玉印和玉符重新挂回屁股后面,“要我说,别管他是武当的,还是天师府的,蒙着头往上冲,贫道就不信做不成大事。”
他站在船头掸了掸被水雾浸润的袍袖,说话间嘴角翘起,心情十分愉悦。
“师父,还是您高,让我们暗地里把宗坛玉圭带上了,以大欺小,这阴招使得实在是高。”
“去你的阴招,不开窍的玩意。”
清虚道人原本翘着的嘴角被两个弟子的话打断,他额头上冒着黑线,“什么叫以大欺小,这叫有备无患。”
“还有,日后机灵着点,管他有没有缘,先冲上去捞一顿再说。”
“大不了往茅山里一躲,就连天师也不敢过来,有没有缘那是道爷自己觉得才算。”
“行了,起风唤水,咱们也该回山了。”
清虚道人传授完经验后,甩出一道黄符,江面上顿时流风阵阵、水浪叠叠,将三人的小船吹向远方。
龙虎山天师府,老天师张静清翻阅典籍的手突然一顿,脸上笑盈盈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得,之维去晚了,但也不怨他,龙虎山离得远罢了。”
他有些可惜地将手中书卷合起,小心地放回床底原位,“这大嘴巴子,啥时候能比自己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