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谦转身看向幽黑深远的山洞,双目之中金红色光焰燃起,他伸手朝背后一拍,背在身后的桃木剑凌空飞舞,落在他的手中。
“贫道修行至今,倒还从来没见过山魈长什么样。”
话音刚落,山洞中猛然亮起两道光芒,宛如灯笼一样昏暗灼灼。
“吼”
一声怒吼夹杂着腥风从山洞内传出,紧接着洞内黑影一闪,一道身影从山洞中朝着吕谦声势迅猛地扑了过来。
“当!”
吕谦手中桃木剑绽放出烈烈金光,耀眼璀璨的光芒在虚空中挥舞,径直将来袭的黑影逼退。
他握着剑柄手腕一转,凌厉的剑气扫过地面,留下了寸许深的沟壑。
“这样貌,倒还真如经文里说的那样。”
阳光下,那黑影的外貌也显露而出,只见它形如小儿,独足向后,人面长臂,朝着持剑的吕谦呲牙咧嘴,猩红的瞳孔中闪过忌惮,但很快又被疯狂遮蔽。
山海经海内经卷有言:“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唇蔽其面,因即逃也。”
这段描述说的正是山魈。
吕谦金红色的双眸打量着不远处的山魈,突然,他眉头一挑,“不对,你不是单纯的山精野怪,你是借着怨气修行的地脉精灵。”
在种花自古以来就有两种神职土地和山神。
有不少家言对这两种神职进行描述,有的说他们是上天所封的好人、有的说他们是山野精怪得了认可
其实按照实际而言,所谓的土地和山神也算是这两种说法的结合。
人死后,若是得了机缘造化,那么他的魂魄就会化做精灵,若是机缘足够,甚至可以以鬼魂之身修行,也就成了山野精怪中的一员。
而地脉,其实也和风水学有关。
在修行者眼中,天地间的炁按照一定的脉络流转演化,而这些脉络中最突出的就是山川江河。
山野精怪们一般隐藏在深山老林、江河湖海中,借着山川江河中流转的天地之炁修行。
其中总有造化不浅之辈,从地脉的律动中把握住了那一丝机缘,成了所谓的地脉精灵,也就是土地和山神与地气相合。
这些地脉精灵也不全是良善之辈,其中有保佑一方的,自然也有仗着兽性残害一方生灵的。
但地脉精灵们通常修行起来一日千里,比那些寻常的山精野怪强了不知多少,为何要去沾染怨煞之气?
吕谦以火眼金睛观察那只山魈,发现它周身和此处的地气相合,但周身却环绕着漆黑如墨的怨煞之气,分明已是怨气侵蚀入了骨髓。
这般想着,吕谦朝洞穴周围看去,周围腐烂的尸身上,被啃食的痕迹很是显眼。
“明白了,原来是那些村民们自己犯下的债。”
吕谦点了点头,此地山魈的异变他已明白。
山魈食血肉而生,它们力大无穷,速度敏捷,可徒手撕裂虎豹,乃是山中霸王。
从此地的残尸身上不难看出,这山魈长久以来吃着这里被骗杀的冤屈之人。
甚至有可能山魈原本不住在这个山洞,但此地尸身不断堆积,在山魈眼中就是一处自助餐供应点。
于是,山魈便在此地落了户,吃着村民们骗杀的过路之人。
人乃万物之灵长,对山精野怪而言乃是大补之物。
但冤死之人,身上总会有怨气累积,长此以往,这山魈食怨气,自然也就有了狂态。
当怨气累积过多,这山魈也就会发疯,到时候山下的村民自然也会沦为它的食物。
说起来,这一切都源于村民们自己种下的业债。
“你这是看上贫道了?”
吕谦看着山魈逐渐变得血红色的双眼,对方的疯狂的神态越加明显,它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吕谦猛然扑了过来。
“唰”
吕谦手中金剑一挥,凌厉的剑光从剑身上跃然而出,朝着山魈猛然斩去。
“吼”
山魈浑身黑气流转,与周围的山林土地隐隐相合,它张嘴朝着剑光一咬。
凌冽的剑光被它咬住扔向一边,黑中泛红的血液从它嘴边流出,但它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势,朝着吕谦就冲了过来。
“你这山魈倒有造化,竟然还能调动些许风水加持,聪慧非常,就是可惜吃了不该吃的。”
吕谦脚步腾挪,闪身避开了山魈的冲击,手中金剑一转,凌厉的剑锋划向山魈的肚皮。
“唰”
凌厉的金色光辉将山魈开膛破肚,黑气裹挟着胃肠奔流而出。
“吼”
开膛破肚的剧烈痛感让这只疯了的山魈更加癫狂,它落地之后倒转独腿,两只长臂朝着吕谦猛然扇来。
“向来只有我打别人的,还没有别人打我的。”
吕谦看着朝自己脑袋扇来的两个巴掌,气笑一声,手中拂尘一转,木柄朝着山魈的人脸捣去。
一剑去后,他旋腰扭身再挥一剑,凌冽的剑光自下而上,将山魈的两条长臂尽数削去。
“砰!”
“咔嚓!”
拂尘的木柄狠狠地敲在了山魈的脑门上,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