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方洞天闭目感受了一番体内的先天一炁。
修行者若是练到高深处,可以根据自身先天一炁的流逝状态预知自己的寿终之时。
道家善长炼养修身之法,全真一脉修的乃是性命双全的内丹之道,对于先天一炁的把握更是其中翘楚。
一些高功一生无病无灾,但却能精准的预测自己仙去的时刻,不紧不慢地安排后事,原理正是如此。
“还有一月之期,但老道我不想等那么久了。”
方洞天笑着睁开双眼,手指掐算了片刻,“修行一辈子,就看这最后鱼跃龙门的一步,如今有那吕小子后继传承,老道我也能放心一搏。”
说到这里,方洞天突然感觉周身气息通畅了不少,宛如放下了无形的重担,神魂肉身一阵轻灵,眉心处熠熠生辉。
金色的毫光从他灵台处显化而出,这光芒好似刚刚点燃的烛火,缓缓增大,逐渐趋于稳定,最后散发出不朽的金辉。
“七日之后,阳神证道!”
方洞天的声音响彻在昏暗的房间内,他的声音听起来爽朗自然,没有半点迟暮之人的沉顿。
跳动的烛火猛然亮起,原本晃晃悠悠的灯火陡然变得稳定了下来,再次绽放明亮的光辉,宛如金灯玉盏,扫清了房间内昏暗的景象。
“吕家小子,贫道这截朽木只能助你到此了,哈哈哈”
……
夜里,四九城
“吕师兄,你今天这模样师弟我倒是从来没见过。”
车上,王也脱下了道袍,穿着一身轻装,他扭头看了看同样褪去道袍的吕谦,对方的气质还是和白天一样,清冷高远、幽静自然,这一副卖相当真是顶好的。
“这一趟谈妥了武当山大小宫观的修缮事宜,等回去之后,太师爷估计也乐得合不拢嘴。”
吕谦微微一笑,周身的气息变幻,虽然依旧超凡脱俗,但其中多了几分潇洒恣意的凡人之气。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师弟,不要着相了。”
他往后靠在座椅上,转眼间又变成了一个有些散漫的普通青年,“相由心生,而心由己定,随心而不逾矩,就是这个道理。”
“就好像云龙师父面对善信时,端的一副庄严肃穆,宛如得道真修;但面对师弟你时,却是嬉笑怒骂,与凡夫俗子无异,皮相外表本为空,就看你如何取舍了。”
“小吕祖这番话听的老杜我茅塞顿开啊。”
驾驶座上,王家的司机老杜透过后视镜看向座椅后排的两人,笑着朝王也说道,“也总,你瞧瞧人家,这就是有道真修,你可要学着点。”
“哪里算是有道,只不过是比同辈人多走了一段路,多看了一点世间红尘罢了。”
吕谦伸出手,拇指和食指靠在一起比划了一下,“王也师弟差的也就是这一点罢了。”
王也看着指缝里的一点空间,抽了抽嘴角道,“是一点还是亿点?”
“好了,既然入了红尘,那就随心一些,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也就不谈了,谈点家常琐事。”
吕谦摆了摆手,然后看了看身上的轻装,“我自十二岁上了武当山之后,十四年来一直道袍着身、木簪挽发,如今倒是搭了一趟王也师弟的顺风车,穿了一回轻装。”
“听说吕道长是吕家人,吕家可是四家之一,道长以前过的也不差吧。”
“是不差,但都是凭自己挣来的。”
此时的车内气氛随意了许多,面对司机老杜的问题,吕谦也像一个谈起过去辉煌的平凡人,略带自豪地诉说着自己的往昔,“吕家讲究弱肉强食,谁拳头大谁有理,我自然是凭自己的拳头挣了如今的风光。”
“嗯,有人来找茬?”
说到一半,吕谦突然心有所感,他扭头看向后面的那辆面包车,挑了挑眉,开着玩笑道,“得,王也师弟,你欺负了诸葛家的宝贝村花,现在诸葛家的人来找你算账了。”
“诸葛青?”
王也听着吕谦的打趣,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他额头冒着黑线,“师兄,能出手把他们拦下来吗?”
他和诸葛青的比试早就结束了,虽然有所预料对方会缠上他,他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师弟,你还是太过仁慈了些。”
吕谦冲司机摆了摆手,“杜哥,加速,顺便在朝边上靠靠,别让这些人堵了车道。”
“好嘞!”
“要我说,当初你和诸葛青婆婆妈妈干什么,直接上去就是干,你打他不跟玩似的?”
说着,吕谦并指成剑,弹指间金光一闪,化做一道流星,朝着后方的轮胎冲去。
“砰——”
后方,面包车的一个前轮陡然炸裂,车辆猛然失控,晃荡着停靠在了路边,转眼间,从车上跳出三个带着面具的人,他们还想追逐,但却被高速行驶的车辆远远地甩在背后。
车上,吕谦重新坐回原位,“好了,今晚再去拉几个善信,王也师弟,你可要好好表现。”
“今晚要是能成功,以后云龙师父还不得把你供起来。”
“呵呵”
……
另一边,飞机场
“青,不好下手,小吕祖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