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劫难无门,唯人自渡。”
吕谦摇了摇头,不再看山道上和一具尸体相对跪坐的张灵玉,“丁道友,你这剑可是龙虎山的斩邪雌雄剑?”
“我不知,但这是师伯交给我的。”
丁嶋安抱着怀里的青锋宝剑,笑着摇了摇头,言辞之间虽然谦虚,但也算说明了这剑的真实性。
传说中,初代天师张道陵在蜀地修道时,有各路妖魔鬼怪前来侵扰百姓、阻挠天师修行。
太上老君赠给张道陵一双神剑,助他斩妖除魔、降伏各路精怪鬼王。
一双神剑分为雌雄两柄,相传雌剑被镇于鹤鸣山的戒鬼井内,而雄剑则是作为历代天师传承的信物。
皎洁的月光下,斩邪宝剑熠熠生辉,剑身上日月星斗、道法符文缓缓流转,显得神异非常。
吕谦点了点头,老天师将这柄【天师传承之物】交给了丁嶋安,甚至刚才还用了一道五雷符亲自为神剑开锋,可以看出他对于丁嶋安的看重。
而且,天师有三宝,剑、印、符,如今剑给了丁嶋安,剑者,威严之器。
老天师此番举动,未尝没有让丁嶋安执剑撑起龙虎山门庭、震慑往来宵小之意。
“贫道越发期待和丁道友的论道之战了。”
吕谦笑着点了点头,“我先去擒了那龚庆,将他带回吕家的营地。”
说着,他大步迈出,朝着地面上被勾出三尸,动弹不得的龚庆走去。
“敢算计我吕家人,你这一条命可不够赔的。”
他手上冒出淡白色的三昧真火,隔开了对方身上浓稠的三尸,将昏迷的龚庆直接提了起来,顺着山道朝吕家的营地走去。
一个全性代掌门混成了龙虎山最不起眼的杂役弟子。
虽然杂役弟子在山门中最不起眼,也没人会去深究他们的过往,但说到底龙虎山还是有个的“失察”的过失。
若是由天师府下场深究,那这一桩丑闻必定会被有心人闹得沸沸扬扬,对龙虎山的名声有损。
这也是为什么老天师和丁嶋安直接将人放给了吕家的原因,这事不应该由龙虎山来审。
“这两天收获颇丰啊。”
吕谦临走之前朝涂君房的战场看了一眼,只见涂君房好似一位舞者,在全性众人之间游走,三色道袍在月光的照耀下,其中蕴含着的邪意和神圣更加对立统一。
三尸毒弥漫在他的战场上,沾染上的全性妖人纷纷倒地,被自己的三尸困在原地,好似作茧自缚。
一道漆黑的剑光划过,涂君房提着三尺玄锋在战场中收割着自己的战果,这是明日三魔派重铸的根基!
“涂道友一朝解放,本性欢脱了不少。”
吕谦笑了笑,抖了抖手上的龚庆,背着月光继续朝吕家的营地走去。
……
山道上,张灵玉身上白色的道袍被面前尸体涌出的鲜血浸红,他低着头注视着面前的无头身躯。
皎洁的月光洒在山道上,为血泊中的两人披上了一层耀眼的银纱。
“丁师弟罢了”
张灵玉颤着声音,吞吞吐吐地想要询问面前的丁嶋安,但随后一声轻叹让他将所有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他颤抖着身躯想要从血泊中站起,但双腿却止不住的发抖,又重新跪了回去。
他双手撑在地面上,按在那层快要干涸的鲜血之上,再次借着手上的力道重新站起。
摇摇晃晃间,一个浑身脏污的白发道士迎着明净的月光在山道上站了起来,但身躯还是在颤抖着,腰背一弯,好似又要倒下去。
“当心!”
丁嶋安一手抱剑,一手递出扶住了又要倒下的张灵玉,“灵玉师兄,既然站起来了,那就不要再倒下去。”
他淡然的声音从张灵玉头顶传来,眼神中平淡无波的看向手下颤抖不止的张灵玉。
“多谢多谢丁师弟。”
张灵玉低着头,不敢去看丁嶋安的身影,他轻轻地道了声谢,语气中波澜不起,让人不知道他的真实情感。
他转身失魂落魄地走在山道上,脚下步伐紊乱、踉踉跄跄,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山道上。
丁嶋安站在原地,背着月光看向张灵玉远去的背影,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手,就这样静默地看着他的远去。
情关由心起,也当由心破。
如今情根已断,希望张灵玉能够从破碎的情关中开悟,直面自己的内心,接纳自身的过去,如此也能更好的修行。
至于张灵玉能不能开悟,那就看他自己了。
老天师已经在名义上将他放逐下山,红尘滚滚,那里是最适合道家人修行炼心的场所。
而且老天师和龙虎山声名在外,也不用担心张灵玉的安全问题。
师父二字,如师、亦如父。
老天师这个师父已经为张灵玉这个孩子尽了自己的心力,剩下的路也只能靠张灵玉这个当事人自己去走了。
修行之路,不是自己走来的,终究不踏实、也不稳当。
丁嶋安注视着张灵玉的身影消失在了山道上,他摇了摇头,敲了敲怀里的宝剑。
“以后修行剑诀也有了加持。”
他的眼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