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上有一奇观,乃是一柄历经六百多年而不朽的镇山桃木剑。
此剑悬挂于南岩宫旁的悬崖峭壁之上,据传是一柄明朝初年遗留下来的镇宫风水剑。
关于镇山桃木剑的传说有很多个版本,其中之一说是当年吕祖的佩剑,在山顶下棋时遗留在此。
峭壁之上、桃木剑旁边还有一些圆形的物品,远远看去如同棋子。
如今吕谦打量手里的桃木剑,从形状外观上看越发感觉这就是自家武当山上的那一柄。
也不知现在武当山上还是否还有这柄剑存在?
既然这剑是吕祖所赠,倒也不必管那许多。
他将空包袱拆开,编做一条绳索,将桃木剑背在身上,上前从供桌上取出三根清香依次供奉过大殿内的祖师们后重新落座入定,继续每天的修行。
仿佛这神兵利器对他而言只是一柄普通的桃木剑罢了,丝毫不见激动。
他这边倒是安稳了,但武当山上的周蒙和云龙却因为他的“机缘”正在半夜忙碌。
武当山上,漆黑的夜幕中,周蒙和云龙静悄悄地来到了南岩宫,手里提着一柄和之前的那柄模样差不多的桃木剑。
身形闪动之间,二人来到了悬挂镇山桃木剑的峭壁下,只见原本悬挂着桃木剑的峭壁上空空如也,只有圆形的棋子错落着摆在山崖间。
周蒙将那柄和他差不多高的桃木剑背在身后,他抬头看着光秃秃的山壁,眉头一挑。
“得,这小子可真能折腾人,还好老道我有先见之明。”
说着,他将身后的桃木剑递给旁边的云龙,“去吧,你徒弟捅出来的窟窿,还得交给你这个师父来补上。”
云龙道长从峭壁上收回视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接过桃木剑后飞身一跃。
峭壁陡直,险峻非常,但云龙道长身法迅捷,宛如直上青云的鸿鹄。
几个起落之间便来到了原本悬挂着桃木剑的位置,他踩着峭壁上的凸起站住身体,将手中的仿品认认真真地按照之前那样悬挂起来。
然后翻身一蹬,踩着山崖峭壁直接飞了下来。
“唰!”
云龙道长落回原地,身上的白色道袍被风刮得猎猎作响,他半弯膝盖,卸去了直冲而下的劲力。
落地之后脚底一跺,一道小型的太极图在脚底生成,将那些劲力全部化去。
他站直身体抬头望向山壁,确定自己没有出错后,转身询问周蒙,“师爷,您半夜把我叫起来,又告诉我这剑被小谦拿了,但此刻算算脚程,他应该在大纯阳万寿宫。”
“千里取剑?莫非是吕祖”
还没等他问完,周蒙直接打断了他,“明白就好,莫要多说!”
“是!”
从周蒙的态度中,云龙道长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当下闭口不言。
周蒙将双手拢在袍袖之内,眯着眼在夜色的阻碍下看向山壁上的仿品,心底却忍不住思量了起来。
“既得吕祖赠剑,想来已经求得真法,这一路当真按照当初预想着的来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泛起一阵复杂交织的喜悦和苦涩。
喜悦武当道统的绵延有了鼎盛之机,苦涩自己那三个师兄弟真的要以身殉道了。
他摇了摇头,转身沿着来时的路重新漫步走了回去,“走了,这冬天的山风太凉,吹的老道我骨头疼。”
云龙紧随其后,二人的身影在夜色的掩护下渐渐消失。
漆黑的夜幕下,无人知晓武当山上的镇山桃木剑已经被人掉了包。
千里取剑,这是何等的神通,自然也没有外人知晓。
时间流逝,转眼间新一天的朝阳又重新升起,吕谦背着一柄桃木剑和装着度牒文书的包袱迈步走出了大纯阳宫的大门。
他身穿道袍、背负木剑,看起来丰神俊朗、飘逸洒脱,行走之间自有一番道家真人的形象,双眸之中的精光逐渐黯淡,只有偶尔的一道光芒闪过。
如今的他已经被吕祖传授了【天遁剑法】,炼成了元神【道剑】和手中【法剑】,自身的鬼魅魍魉也在昨夜被杀去了不少。
如今看来【天遁剑法】本质上乃是道心之剑,也是元神之剑,是一式慧剑,斩三尸六贼,责嗔、爱、欲、烦、恼、障。
剑法分【道剑】、【法剑】各一柄,修炼自身性命,也是一门性命双修的无上道法。
内斩己身三魔六贼、外杀阻道魑魅魍魉。
他内视己身,灵台处有一团被道纹封印的金光,其中有经文玉箓不断流转,但隔着道纹,却让人看不真切。
这正是吕祖昨夜传授的【黄粱一梦】。
相传吕祖还未修道之时,路遇为了点化他而来的钟离权,钟离权考验了他一番,颇为满意。
然后取出黄粱米就要生火做饭,伴随烟火升起,吕洞宾则是昏昏欲睡,眨眼之间便进入了梦境。
在梦境中他经历了凡人的一生,荣辱盛衰、悲欢离合都被他经历了一个遍。
当他过完了梦里的一生时,突然闻到了黄粱米饭的香气,由此从梦中醒来,大彻大悟,从此开始跟随钟离权潜心修道。
梦中的一生无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