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洪音那跃跃欲试的话语,周蒙看着他那双仿佛有火焰跳动的眼神,心里有些心惊肉跳。
“师弟,你又要做什么?”
这位洪音师弟前些日子提出了一个大计划,欲向天借力造出一个帝君真人,险些吓得周蒙喘不过气来。
如今这位疯癫的师弟怎么看起来又想出了一个疯狂的点子,这让周蒙不由得抽了两口冷气。
他晃了晃手里的煤油灯,借着昏黄的灯火稳了稳心神。
“你之前那个计划已经够疯狂了,师兄都怕你们把握不住。”
“武当的金液还丹抟炼性命,风后奇门借大周天锻炼自身小天地,再将性命推到一个极高的层次。”
“引天地水火雷电,借天地之造化使性命交融结出一颗不朽金丹。”
“甚至若是机缘深厚,这金丹完全可以再现造化之功,在体内重演地火水风、再造乾坤。”
说到这里,周蒙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师兄我都不知道你这脑子是不是在风后奇门的内景里待久了,才能想出这么疯狂新颖的点子。”
“我这两个月来一直闭关推演你这法子的可行性,嘿,你他娘还真是个天才!”
说到这里,周蒙也不由得爆了个粗口,他将手里的煤油灯放在脚下,绕着石台踱步。
“武当金顶汇聚天时地利人和,搞不好真能让你们造出个祖师出来。”
他矮小的身影被火光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这影子在石台前晃来晃去,看的洪音笑出了声。
“哈哈哈”
“我就说我洪音不差!不差!”
“别笑了,说说你的新点子,也让师兄我开开眼界,你这疯子又想出了什么绝世妙计。”
周蒙站在石台前,双手背在身后,他抬起头看着上方的洪音,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帮没良心的,老夫一个人支撑武当几十年容易吗?一个个的都不消停。”
洪音闻言止住大笑声,他那漆黑无神的双眼盯着台下的周蒙,“我想让师兄拉着整个全真各脉豪赌一把!”
周蒙眉头一皱,脑海中疯狂思索着,很快他眉毛一挑,指着石台上癫狂的洪音喝骂道,“你真是疯了!”
他猜到了洪音的想法,这个疯狂的师弟确实提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
他想要让整个全真道脉入局,以道门半壁造化积累供养出一个全真祖师。
“我疯了?我当然疯了,但如今我却感觉自己无比清醒!”
洪音盘膝坐在石台上,周蒙那震惊的表情狠狠取悦了他,那张干瘦枯槁的面容仰头大喝,“那可是一个祖师真人、帝君纯阳,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动心不假,但各家的传承岂是儿戏!”
“哼!”
洪音冷哼一声,他低下头重新看向周蒙,“我且问你上一个明确记载羽化得道的是谁,距今多少年了?”
“是我武当的三丰祖师,距今也有六百年了!”
洪音自问自答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洞,“我再问你,这些年异人界如何?整个道门又如何?”
就在周蒙动了动嘴皮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时,被他踢到一边的王也轻轻的动了动,嘴里发出快要清醒的嘟囔声。
“唔”
“咚!”
周蒙脸色一变,身影一闪来到王也身边,照着他的后脑勺给他补上了一脚,让还没清醒的王也再度昏睡了过去。
“看看,看看,这就是我武当的青年才俊,这就是风后奇门的另一个传承者。”
“可是你瞧,你这个曾徒孙比起那吕家小子而言又如何?”
“这王小子就是个半路出家的纨绔!心软就罢了,还好吃懒做。”
说着,洪音满脸嫌弃地朝地上躺着的王也啐了一口。
“道虽无为,但无可不为!”
“这小子看似清静无为,但只是因为生活的足够平稳,他也没有贪心,但这够吗?”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他不是求道者,他只是一个修道者。”
“而且这小子如今也只是假清净罢了,等日后他面对风波,你再看他是否清净!”
周蒙闻言安静地低着头,皱眉苦思,并不搭话。
说着洪音低下头,皱着眉头说道,“这几十年来我虽然困于内景不得自由,也不算了解外界的变化。”
“但我看着这王小子也能管中窥豹,了解一二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厚古薄今,但师兄你说,这些年来异人界是不是越来越平淡无奇了?”
“那些后辈子弟有多少出彩的?可有咱们当初那么多?”
“说话啊,师兄!”
洪音直起腰身朝着周蒙怒喝道,“天下太平是众生之愿,这天下承平日久,我武当以前牺牲的那些同门手足们若是泉下有知,想来也十分开怀。”
“但,这些够吗?我洪音不甘心武当道统日渐没落,也不甘心道门香火折于现在!”
“师弟,你着相了!”
周蒙终于抬起了头,“你这一生困于执念何时才能解脱?”
周蒙的话并不能让洪音反思,他反而更加癫狂,“我不解脱,我宁愿这样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