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

慕容极到现在都无法忘记，自己见着那最初的一批人，是个什么感觉。

那就是一群野兽！

滥交，群交，弱肉强食，凶狠毒辣，冷漠无情，贪婪自私……

几百年的时间，不断的驯化，不断的教导，定伦理，定秩序……

才有了现如今的人族、人性，否则，不过是元始天尊口中，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

这话说的，可不是洪荒众生，而是那些众生之中的丑陋。

如狼一般的狡诈，如蛇一般的阴狠，诸如此类的品性。

若是没有‘礼’的驯化，看见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是欺凌背叛成为常态，女子毫无良知廉耻，男子毫无信义情谊。

各种恶心事儿习以为常，甚至遭受残害的当事人自己都不觉得是错的，而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成为所有人的玩物，理所应当的看着儿子杀死父亲之后，在强占家人……

慕容极回过神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次看向大殿内的众人，眼神不由得狠厉许多。

“大王！”

这时，一位人族从座次之中站了起来，弓着身匆匆走到大殿中间，对着慕容极一拜。

“大王，您成为天帝，乃是人族的大好事，只是，这新任人王，还需要您点头首肯。”

慕容极微微挑眉，倒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有人站出来，站在人族的角度上思考。

“你叫什么名？”

“回大王，我叫句芒。”

慕容极瞳孔萎缩，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王，您不在的这几年，人族的权力纷争不断，无数的人成了牺牲品。”

“若是大王去做了天帝，人族还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

“请大王钦定下一任人王！到底是为何人！以平定人族可能的内乱！”

句芒话音落下，忽然间就有一人从座次中呵斥，“句芒！你莫要在大王面前胡言乱语！”

一声兴起，百声齐呵斥！

“速速滚回来！”

“我人族形势一片大好，唱衰我族！”

“句芒！你是在背叛我族吗！”

“对啊！收受异族财物了吧！”

……

句芒站在大殿中间，巍然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慕容极，等着他给个决断。

慕容极深吸一口气，一时间心中有些欣慰，一直以来，都是他怎么说，人族怎么做。

培养起来这些官员，能够不出错漏的处理政务，已经很难得了。

人族说是文明强族，有些虚了，除了这些人，再难培养出其他人来了。

底蕴不足，人手不足，对于这些人的小心思，甚至一些恶事，慕容极向来都是无视的。

现如今能有一个人站出来，如何不让人兴奋？！

慕容极站起身来，在高台上来回踱步，“句芒……句芒啊……哈……”

“大王，臣在。”句芒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大殿之中的喧闹，逐渐的安静了下去，这种古怪的气氛，让许多人心中没底。

慕容极忽然点了点头，“有点意思啊，你之所言，句句在理。”

目光环视一周，视线落在风华风胥身上，两人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慕容极眉头微蹙，却是并未多言。

“下任人王！风华！”

慕容极的声音落下，整个大殿之内，却仿佛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有些人安下心来，有些人又提心吊胆。

慕容极阴沉着脸，黑金道袍下方的手攥了又攥，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来。

“大王，臣请彻查……”

“闭嘴！”

慕容极一声怒喝，直接呵斥住句芒接下来的话，随即微微眯起眼睛来，看着句芒沉默许久。

这才缓缓说道：“北海，这事情我已经准备许久了，我留给下任人王来做，算是任务和考验。”

“如果做得到，这人王担任五百年，五百年后，到火云洞执掌人族气运！”

“若是做不到，退位让贤！此后人王，为将，为臣，有功者入火云洞，执掌人族气运功德。”

“有过者，入轮回，受刑罚！你等都听明白了吗？！”

“谨遵大王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