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从粮草辎重准备到行军,最少一个月时间。哪怕最快的赤水军,也需要明年三月份才能到达长安。」
李瑄心中估算着日期。
最好能在河陇军出兵前摊牌。
他与罗兴约定的时间是十二月下旬,临近过年之际,将李适之丶李奕丶姜度丶裴泛等接走。
那就再等几天,向昌平郡行进。
如昌平丶酒泉,面积广大。
一旦到达那里,想出其不意封锁,较为困难。
但李瑄可以在到达凉州城前,将豆卢丶宁寇丶建康丶墨离等军收服。
还有河西走廊周围的吐谷浑丶鲜卑诸部丶河西回纥丶思结丶浑部等部落。
这些河西诸胡对李瑄将来经营河西非常关键。
……
十二月,安禄山渡过黄河后,立刻让田承嗣和李宝臣对陈留郡城浚仪(今开封市区)发起进攻。
即便河南节度使张介然收拢一部分彍骑,招募乡勇,依旧不堪一击。
仅仅两天不到,郡城告破,张介然以身殉国。
虽然张介然战死,但守城的士卒绝对是不合格的。
在叛军完成先登以后,守城的唐军只是稍微抵抗,就向叛军投降,丝毫不顾城中百姓的遭遇。
以至于最后出城投降的彍骑丶郡兵丶乡勇超过七千人。
浚仪城外的道路,都被密密麻麻的俘虏挤满。
「田将军和李将军是虎将,攻下陈留有功,赏赐他们黄金五百两,丝绸千匹。」
安禄山坐着他的那豪华战车到来后,检阅数千名投降的唐军,非常得意。
攻下重军守卫的浚仪城,使安禄山更有信心。
东都洛阳即将显现在他的面前。
「郡王,为了大局,不能让士卒再烧杀淫掠,这里离洛阳太近,恐失去人心。」
谋主严庄向安禄山劝说道。
看士卒的架势,免不了再进入陈留奸淫掳掠。
严庄是想治理天下,像萧何丶张良一样,自然知道暴戾之师,后患无穷。
之前在河北,要调动士卒士气,他无法劝说,现在不能再如此任性。
「难道要亏待将士们吗?」
安禄山听到严庄的话后,面露不悦。
他以前领兵作战的时候,不都是这样?
士卒要是没有奖励,怎麽能以一当十,战无不胜呢?
「郡王要是想当皇帝,就必须这样。得民心者得天下。」
严庄继续劝说道。
一个胡人,还是杂胡。没有庞大的族群作为基础支撑,就如无根之萍。
他认为安禄山得到权力以后,必须汉化,得到汉人士大夫的支持,才是最终胜利。
「我只听说得中原者得天下,这中原我快要得到了。汉人那麽多,就像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有一茬,不会缺乏人手的。」
安禄山不听严庄的。
「郡王……」
「够了,不要再说了。」
严庄还想说什麽,却被安禄山喝止。
他现在膨胀了,忘记了严庄这个劳苦功高的谋主。
见此,严庄不敢多言,只是心中很不舒服。
苟富贵,勿相忘!胡人哪能知道呢?
他盯着安禄山,不知自己的抱负能否在安禄山身上实现?
「父亲,父亲……」
就在这时,安庆绪带着哭腔,奔向安禄山的战车。
一路小跑,一路飙泪,像是遇到十分伤心的事情。
「绪儿何如?」
安禄山见安庆绪如此,连问怎麽回事。
「呜呜……回父亲,大兄被唐皇杀死,后方传来消息,大兄的首级已被传往河北……」
虽然安庆绪在哭,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与安庆宗又非同母,更无感情。
安庆绪也不是良善之辈,他巴不得安庆宗死呢!
现在就等安禄山造反成功,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铛!」
「哇呀呀呀……苍天,我儿有何罪要杀死他?」
安禄山听到噩耗后,肥胖的身躯从战车上站起来,他拔出宝刀,猛砍车体。
一道深深地刀痕显露。
安禄山抹了一把眼泪后,又举刀向苍天质问。
不知道的还以为「父爱如山」呢!
「郡王节哀顺变!等入长安后,一定要向唐皇问出究竟,不论是谁的主意,都要以命陪葬。」
掌书记平冽凑上前向安禄山安慰道。
「孝哲,让这些俘虏自相砍杀,谁最后活着就放了谁。否则全部杀死!」
安禄山戾气一下飙升,指着城外的唐军俘虏说道。
「遵命!」
嗜血的孙孝哲舔了舔嘴唇领命。
严庄想要阻止,但看到安禄山红眼暴戾的模样,止住脚步。
他很不解,安庆宗死亡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现在不缺粮食,杀死这些俘虏百害无一利。
挤在道路两旁的俘虏听到让他们自相残杀,自然不肯,想要逃离。
此时俘虏手中还有兵器。
但挤在一团,已经没有任何战术优势,叛军强弩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