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步!
「放箭!」
唐军诸主将长喝一声后,弓箭手在阵中向敌军抛射箭矢。
强弩手扣动扳机。
「咻咻咻……」
伴随着一道道声音,箭矢遮天蔽日,像雨点一样向吐谷浑士兵和党项士兵打去。
「铛铛铛!」
「噗嗤!噗嗤!」
吐谷浑士兵和党项士兵如果用盾牌挡住前面,他们加厚的盾牌能挡住弩箭。
但头顶抛射而来的箭矢会要他们的性命。
不是所有吐谷浑丶党项士兵都拥有盔甲。
「箭雨之中,必须猛冲……否则都得被唐军箭矢和弩箭射死。畏战者,家人妻女,皆充奴婢。」
吐谷浑大将见麾下磨磨唧唧,下达命令道,并带着威胁。
吐谷浑士兵们听到大将的话,这才泛起狠劲,向唐军猛冲而去。
如果他们不狠,就会被唐军杀死。
横竖都是一死,他们选择为家人而战。
唯有坐在车上的吐谷浑王子瑟瑟发抖。
「呜呜……」
贪生怕死的他,不断得挣扎摇头,但此时此刻,吐谷浑士兵心中已无他。
他看着两根大枪,从他左右而过,害怕开战的时候,会被唐军的大枪或吐谷浑军的长矛刺死。
唐军的弓箭手不断去抛射箭矢,强弩手伺机发射。
百步之遥,不断有吐谷浑士兵和党项士兵倒下。
「床弩准备!」
近五十步的时候,唐军开始下令队与队之间的床弩发射。
唐军的床弩需要八个人才可以操作,仅是弩臂就有近一丈长。
除了观察的士兵以外,其馀士兵用力搅动轮击以张弩力。
当弦被张到一定程度概率,一柄带着羽毛的七尺长矛被放在弩臂上。
「嘣!」
随着操作者击锤,弩箭破空而出,异常犀利。
「咔嚓!」
「噗嗤!」
由于吐谷浑士兵密集,这一矛瞬间击打在一面盾牌上。
这盾牌四分五裂的同时,矛矢威力不减,洞穿披着锁子甲的吐谷浑士兵。
这吐谷浑士兵往后飞,又撞倒一名士兵。
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床弩杀伤力太大。
「咔嚓!」「噗嗤!」
其他方向又飞出数十支长矛。
虽然仅仅是杀死数十人,但带来的震慑意义远大于杀敌意义。
事已至此,吐谷浑士兵和党项士兵,也只能冒着强弩和长矛,咬着牙上前。
又死一波士兵后,他们来到唐军士兵十几步外的鹿角前。
每一步都有一重鹿角,并锤入泥土中。
两部士兵在没有挪开鹿角前,只能成强弩手的靶子。
但他们挪动鹿角的时候,必然有会暴露在强弩手的视野中,盾牌也挡不住。
在漫长的战线上,几乎每一重鹿角被挪开,都有上百人的死亡。
幸亏挪动鹿角的吐谷浑士兵丶党项士兵都没有穿戴盔甲,否则两部的甲士大半都会折损在这里,就不用攻阵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部才将鹿角清理到唐军两丈之外。
此时还隔着一重鹿角,和两辆战车。
两部在勾动鹿角的时候,要被唐军大枪突刺。
「咔嚓!」
两名唐军士兵对视一眼,一起合力突刺一名手持盾牌的党项士兵。
那党项士兵盾牌被打掉后,身躯暴露。
两支大枪一上一下,分别攻其面部和胸部。
胸部有铁甲,没有刺穿,到面部直接被大枪捅烂,倒地惨死。
有的唐军手握可以破甲的长槊,这对两部甲士杀伤更为致命。
好在最后一重鹿角及时移出,他们逼近唐军,可以与唐军对攻,能对唐军造成死伤。
但兵器和铠甲不如唐军,往往是吐谷浑和党项士兵先倒。
吐谷浑丶党项两部不仅要面对严阵以待,防守严密的唐军,还要时时担心缝隙中的强弩射过来。
这麽近的距离,强弩威力直接破甲。
此时,最担惊受怕的是悉弄参,他亲眼看着唐丶吐两军在他面前枪矛对攻。
吐谷浑士兵也不打算尝试救他,他们试图搏出渺茫的生路。
这让悉弄参差点疯掉,但他嘴被堵住,什麽都喊不出来。
当床弩准备好,第二轮发射的时候,还出现一矢伤二人的情况,使吐谷浑和党项的士兵,不敢再向队与队的缝隙靠。
但在战场上,总是不可避免地暴露在床弩之下。
鲜血在两军阵中飙飞,血液流成小河,喊杀声与金铁之音盖过鼓角。
吐谷浑丶党项士兵的尸体,不断地倒在地上,倒在唐军战车上。
唐军战死或者受伤后,会被立刻拖下去,阵形稳如泰山。
在战斗的空隙,后方的重甲步兵还会替换前方的重甲步兵,让一直使用沉重大枪的唐军能得以喘息。
诸军使丶副使,知道李帅在此,皆全心全力指挥阵形,不敢有丝毫懈怠。
缺失的阵形也会立刻补齐。
唐军的箭矢就像是无尽一样,每次最多停顿一刻钟,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