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父母,杨正山没有断了他们的财路,但却把他们的财路打了个骨折。
原本一年能赚数十万,上百万两银子,而现在一年只能赚几万两或十几万两的辛苦钱。
那些盐商不怨恨杨正山才是怪事。
至于粮商会对杨正山不满也很正常,总兵府虽然没有在平远收购粮食,但是却在江南大肆收购粮食,这相当于抢了他们的货源。
若是放在往年,平远的粮商或许不会在意,可现在平远的旱情已经显现,明眼人都知道,未来一年辽东的粮价将会飞涨。
按照杨正山的估计,今年冬天到明年春天这段青黄不接的时间,将会是辽东粮价最高的时期。
粮价涨个六七倍都不是问题。
而且这段时间,平远粮商手中的粮食也不会有太多,毕竟平远大部分地区的粮食都会因为旱灾减产或绝产,粮商根本不可能在平远收到足够的粮食。
他们想要收购粮食,只能去江南或东南购买。
可现在腾龙卫霸占了辽东大部分海商,重山镇大肆从江南收购粮食,这几乎相当于断了他们的货源和运输渠道。
没有货源和运输渠道,他们面对粮食价格飞涨就如同眼看着一块大肥肉摆在眼前,他们却只能闻闻味。
为了能够从江南等地收到粮食,也为了接下来他们的发财大计,他们必须要阻止重山镇继续收粮。
所以给杨正山添点麻烦,就成了他们最需要做的事情了。
一群粮商和盐商联合起来,以庞大的财富敲动官场,这在大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宁东升不过是这些粮商和盐商推出来的炮灰而已,而那份弹劾也不过是一种试探。
杨正山知道这些奸商肯定还有后手。
「有没有查到有那些奸商参与其中?」杨正山问道。
丁秋低声说道:「可以确定与宁东升勾结的商户有广安府陆家丶余家丶甄家,东阳府宁家,甄家,抚州易家丶舜州马家丶蓟州罗氏!」
杨正山双眸微眯,「广安府甄家和东阳府甄家!你确定?」
甄氏一族无疑是平远省内最大的望族,其在平远分支无数,几乎每个府州都有甄氏一族的分支。
比如甄杨氏代表的就是延州甄氏。
而广安府甄氏和东阳府甄氏则是甄氏一族中最大的两个支脉。
其主脉乃是罗州甄氏,不过罗州甄氏一直保持着耕读的传承,并不是商贾,而是官宦之家。
当今顺天府尹甄士杰就是出自罗州甄氏。
甄氏一族无疑是一个庞大无比的氏族,但是这样的氏族早就变成了一盘散沙,虽是同族同宗,但血缘关系单薄。
就跟杨氏一族一样,杨正山与杨家村的那些族人连个五服之内的亲戚都找不到。
「确定,广安甄家和东阳甄家是平远最大的盐商,其他的盐商都是以他们为主!」丁秋说道。
「那蓟州罗氏!他们也敢掺和此事?」杨正山的脸色有些难看。
「蓟州罗氏不但是蓟州最大的布商,也是蓟州最大的粮商!」丁秋道。
杨正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些富商还真是麻烦!
虽然在大荣商人的地位低,但是这些富商掌握着大量的财富,与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若是联合起来,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而这个蓟州罗氏还跟杨正山有关系,因为罗裳就出自蓟州罗氏。
这些年,杨正山扶持罗裳,罗裳也藉助了蓟州罗氏不少力量,而蓟州罗氏也因为罗裳的崛起获得了不少的利益。
可是现在蓟州罗氏居然惹到他的头上来了!
「去把罗裳找来!」杨正山冷声说道。
「喏!」
「再派人去腾龙卫,让甄杨氏来一趟。」杨正山又说道。
甄杨氏虽然代表着延州甄氏,不过她的大部分生意都在腾龙卫和重山镇,所以她一直带着儿子居住在腾龙卫。
丁秋应了一声,便离开了书房。
而就在此时,罗裳心理那叫一个慌乱。
罗家的厅堂中,罗裳看着眼前的来客,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你们糊涂啊!」
罗裳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怒火中烧。
此时在他家的来客不是别人,正是来自蓟州罗氏的当家人罗长盛。
论辈分,罗裳要比罗长盛高一辈,罗长盛应该喊罗裳一声叔叔。
不过罗长盛乃是蓟州罗氏的嫡脉,而罗裳只是蓟州罗氏一个旁支的旁支。
若不是罗裳在杨正山的扶持下崛起,蓟州罗氏都不知道自己还有罗裳这样一个族人。
如今罗裳也算是家大业大,富甲一方,但是在蓟州罗氏眼中,罗裳再富,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分支,也不过是他们扶持起来一个旁系族人而已。
没错,他们认为罗裳是他们扶持起来,毕竟当初他们确实帮了罗裳不少,为罗裳提供货源,让族人帮罗裳打理生意,还在生意上照顾罗裳很多。
说他们扶持罗裳其实也不为过,但罗裳的根基是杨正山的支持,可不是蓟州罗氏。
罗裳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很感激蓟州罗氏对自己的帮助,所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