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丶兵序的械心丶佛序的佛国丶武序的注入器,这些东西的诞生哪一样少了他们墨序影子?」
「墨序是创造出了不少堪称鬼斧神工的技术法门,可惜捞到手的好处却几乎没有,全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要不是有那群明鬼游侠的保护,这些个工匠恐怕早就被人给灭了。」
「怪不得东院要上赶着跳上老李的船,把自己跟那尊杀神绑在一起,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是个人人觊觎的香饽饽。」
张嗣源恍然大悟,紧跟着却是心头一紧:「不过既然天轨星辰是墨序创造而出,那岂不是证明还有继续制造的可能?」
「放心,要是还能造的话,张希极那老东西复生的第一时间恐怕就奔着墨序那几家分院去了,怎麽可能让他们安然呆到现在?」
裴行俭娓娓道来:「当年帮新派道序开创出天轨星辰这项技术法门的正是那群墨序,正是后来的中部分院。在最开始的构划中是三垣二十八宿,共计一千七百六十四颗天轨星辰,组成一座可以覆盖整个帝国疆土的周天星辰大阵。」
「这麽多?!」
张嗣源失声惊呼,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多归多,墨序也不是真就那般愚蠢,并不是毫无保留的交给了新派道序,而是在暗中动了一些手脚。」
裴行俭说道:「后来爆发了『天下分武』,老派道序凭着新派借给他们的天轨星辰和门派武序抗衡,甚至还略占上风。墨序中一些心向武序的人便利用之前动的手脚将这些天轨星辰给炸了将近五成。」
「这墨序怎麽如此反覆无常,吃里扒外,左右骑墙?」
张嗣源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些陈年往事,不禁被墨序的操作惊的目瞪口呆。
「要不然怎麽会当家的矩子一死,立马就四分五裂呢?这些工匠除了打铁,一无是处。」
裴行俭满是不屑的点评了一句,继续说道:「后来武序垮了,张希极便想卸磨杀驴,挑起了道序内部的新老之争。在那一战中,又被武当山那些凶狠不逊武夫的道匪用人命给兑了一大半。剩下的经过这麽多年的消耗,已经没几颗了。」
「在墨序分裂之后,老爷子便开始着手布局中院,目的也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些天轨星辰还有没有修复的可能,以防死灰复燃。」
张嗣源问道:「像这种技术法门,龙虎山上不可能没有备份吧?」
「技术法门还在,但是这个领域的墨序三已经没了,今后也不会再有了。」
裴行俭话音平淡,不见半点波澜,却听得张嗣源眉头一挑,顿感一身森冷寒意。
墨序的研究领域包罗万象,各领域更是盘根错节,互有联通。
要彻底断绝制造天轨星辰的可能性,张嗣源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更何况是杀到墨序之中没人再敢涉足的地步。
序列之下,皆为蝼蚁。
可序列之上,在自己父亲这种人物的眼中,也不过是稍大的蝼蚁罢了。
「好了,能跟老夫在这里东拉西扯这麽久,看来你的伤势确实没什麽大碍,这样我也就能放心离开了。」
陷入沉思之中的张嗣源闻言猛然回神,忙声问道:「裴叔你这是要离开成都府,那些青城山信徒不管了?」
「该跑的都跑了,剩下的也都处理好了,用不着再呆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裴行俭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张嗣源笑道:「首辅命令,让我即刻前往江西行省,帮李钧压阵,顺道看看有没有什麽便宜能捡。」
「这种事我怎麽可能缺席?」
张嗣源翻身跃起,「我得让我钧哥帮忙宰了浮黎,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裴行俭显然早就料到了这一幕,没有理会身后眉飞色舞的张嗣源,自顾自大步出门。
浮梁,赣地饶州府北方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城。
此地曾经因为太过于靠近金陵而被龙虎山所遗弃,境内道门凋敝,香火寥落。
可在今年新岁之后,随着龙虎山的重新崛起,大量信徒不断涌入赣地,再加上金陵儒序的主动退让,竟让这里重新焕发生机。
五月梅雨连绵,唐道成被数名年轻弟子簇拥着,走进了位于城北的一家规模很小的修道精舍。
对于这种没什麽油水的小精舍,放在以往,身为浮梁道宫麾下执道人的唐道成根本不屑一顾。
若不是收到风声这里可能有其他势力的奸细藏匿,他甚至连城北这块穷人聚集的贫民窟都不会踏足。
这间名为「朝道」的精舍颇有一种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的感觉。
人一进门,迎面便是一对黑底金字楹联,上联写着「含香弄梦通仙域」,下联则是「卧云香榻吐春风」。
「有点意思,倒是跟那些挂满各种神佛投影的浮夸精舍不一样。」
唐道成似乎并不着急进门抓人,而是慢悠悠的打量起精舍内的环境。
就在这时候,角落的阴影里突然蹿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刚刚靠近,就被唐道成的手下弟子轻易制服。
「进不得,黄梁洞天进不得啊!」
形如乞丐的男人被绞着双臂,却倔强的向上昂着头。
一张皮包骨头的恐怖面容正正对着唐道成,形容枯槁,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