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日,正午到落日。 东十叶背着阿伤一刻未休,尽管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双腿都在颤抖,可他心里清楚,身后的黑衣人们绝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水林很大,像是永远也跑不到尽头。渐渐昏暗的天空也让林中的湿气愈发浓厚,寒冷在侵袭着身体。 终于! 东十叶发现了一处洞穴,很是隐蔽,洞口不大,更像是某种野猪的巢穴。 东十叶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洞口,他忽然有些熟悉,似乎几个月前,自己也曾住过,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是与头猪崽共眠,而这次却是当初逼得自己不得不与猪共眠的人。 世界就是很奇妙,二人躺在洞里,东十叶将一些青苔铺在洞口做了伪装,才踉跄的回到洞中,靠在了阿伤的对面。 二人没有生火,害怕火光会引来追兵。因为先前的战斗,他们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根本感觉不到饿,可二人坐下来还没一刻钟,肚子便响起咕噜咕噜声。 “我去找点吃的!”东十叶说完,猫着身子准备出去。 “等等!”阿伤叫住了他。 东十叶回头:“怎么了?” “小心!” 东十叶点头:“好!” 好在这次出去没有遇到追兵,也许是运气好,刚出没多远就碰到了头野猪,正好与他撞了个满怀。 他非常小心,沿着洞穴的反方向跑出了大约一公里之远,才在一处低洼处生火,将野猪扒了皮做了简单清理,没有加任何调料,直接烤熟带走。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朝着藏身的地方跑,而是沿着反方向继续跑出两里多,然后再次迂回,沿途更是小心谨慎,将自己的行踪尽量抹除。 好在这是水林,地面大部分湿润带水,很难留下脚印,这帮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等他再次回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天空很美,繁星点点,看上去如沧海星辰,尽收眼底,但东十叶此时可没有欣赏的心情,他很累,很疲倦,虽然伤的不重,但却有个伤的重的,这很让人头疼。 东十叶本以为阿伤会吃不惯野猪肉,毕竟野猪肉非常难吃,很柴,而且又没有添加调料,更是苦涩难以下咽。 但令他诧异的是,对方不仅没觉着难吃,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比他都多吃了个腿。 阿伤一边吃一边问:“接……接下来怎么办?” 东十叶靠在墙壁上,月光透过青苔能隐隐约约看见对方那苍白的俏脸。 “去洛里城!” “去那里做什么?你不是去救人吗?”阿伤丢掉手中的猪腿,不解的问。 东十叶一叹:“我们被算计了,如我所料不差,我们的行踪一定已经被透露了!” 阿伤准备清理大腿的伤口,刚刚逃的路上顺手摘了些野药草。 “你转过身去再说!” 东十叶无奈,摊了摊手道:“反正又看不见!” 阿伤俏脸一寒,有些娇怒:“你转不转!” 东十叶耸了耸肩,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其实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月光刚好洒在她受伤的大腿上,洁白如玉。 阿伤皱了皱眉,看着对方没有回头的意思,才一边解开裙摆一边说道:“你继续说!” 东十叶沉默了片刻,心想这姑娘也许能提一些意想不到的注意也说不定呢! 他双手狠狠搓了搓脸,然后说道:“除了你我与司主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如果说最有可能知道的只有一个人!” 刺啦~ 阿伤撕开裙边,将敷上的草药裹紧,包在伤口上,同时皱眉问道:“谁?” 东十叶双眸一凝,淡淡的说道:“韩小妮,只有她有这个可能,如果是她的话……” 说到这里,东十叶沉默了。 阿伤急了,忙催促着问:“是她的话又怎么了?” “通敌!” 东十叶忽然眼睛一眯,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这让阿伤都是一愣,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通敌了,她不明白! “什么通敌?” 东十叶深深吸气,平复了下心情道:“要想传递信息,就必须要引开司主,而唯一能引开司主的办法就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 “就是我有性命之忧,之前血衣禀报,非游出现在卡隆古要塞,想必此时非游定在这水林之中,司主得知消息必定会前来,以司主的性格,他在临走之前也定会收拢所有血衣于王府,目的就是监视韩小妮,毕竟她暂理四洲政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了:“只要血衣收拢在王府,定州城的情报系统将暂时瘫痪,而那通敌消息就一定不会从她手中出去,也就是说……” “就是说定州城中还有内鬼?”阿伤想也不想的直接说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到的。 东十叶点头:“韩小妮本人绝不可能与夅族通信,唯一可能的便是他身后的上武机。”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悲愤,如果自己猜的都不错。 那堂堂帝国军部大臣,私下竟然与敌国通信来往,这可是叛国啊! 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夅族能这么准确的在自己的途径之地等候,唯有内鬼一说。 “那你去洛里城干嘛?”阿伤包扎好伤口,看着背影朦胧的他。 “那里有血衣的情报点,我们必须赶到那里。”东十叶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正当东十叶愁眉不展,为了心中的不安而深深焦虑的时候,阿伤忽然说道:“不是说四洲唯血衣者天下嘛?” 东十叶一愣,讽刺! 赤裸裸的讽刺,尽管对方或许是无心之言,但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东十叶转过身,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连连苦笑。 阿伤似乎没有明白对方笑的是何意,不过正当她还想追问的时候,她目光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