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东十叶再次出声,身形紧随而动,单手持刀朝着卡门克鲁冲了过去,如一阵狂风。 卡门克鲁脸色微变,举起弯刀便劈了下去。 砰~ 砰砰砰…… 刀刀相撞,迸溅的火花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随着二人每一次的招式碰撞,卡门克鲁的脑袋上遍布汗珠,他一直在被动防守。对方出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以他的反应只能堪堪抵挡,根本难以做出有效的反击。 终于! 东十叶双眸一眯,长时间高强度的防守让对方露出了个破绽。 “晚了!” 看着对方已经意识出的表情,他嘴角一勾。 砰~ “哼!” 卡门克鲁闷哼着倒飞了出去,若不是刚刚意识的快,及时提刀格挡,那此刻的他恐怕已被开了膛。 仓促间的阻挡虽然保住了性命,可对方那刀看上去细小轻薄,可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懂,每一击中蕴含的力道是有多恐怖,尤其是刚刚那一击横斩,冲击力瞬间透过弯刀,他的两根肋骨直接断裂。 嘭嘭嘭…… 卡门克鲁终究没能稳住身形,整个人滚在泥地中接连滑出十余米撞到一颗树根才停住。 此时的模样无比狼狈,在他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出丝毫的自信与隐藏在其中的高傲。 有的只是深深的惊惧与后怕。 他的实力本就不如特伦,能在使出全力的东十叶手中还能坚持半柱香,已经实属不易。 “现在你还认为能带走我的人头吗?” 东十叶持刀站立,直首刀漆黑如墨,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泽。沾满血泥的长袍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尽管身材偏瘦,但没有人质疑这位少年的实力,在他们眼里,这少年就像是一位挥舞着镰刀的死神。 “就算你杀了我们,你也必死无疑!” 特伦的声音传来,他刚刚利用半柱香的喘息时间,将自己只连着筋肉的小腿简单包扎了下,至少是止住了出血,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只不过他的脸色很白,白的吓人。 东十叶扭头看去:“你觉着我会怕吗?” 特伦靠在树根上,冷声回道:“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东十叶摆了摆手:“至少你们看不见了!” 话音刚落,身形如雷,轰的一声,地面炸裂,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朝着特伦射了过去。 与此同时,卡门克鲁脸色一变,随即不顾胸口传来的剧痛,转身便逃。 特伦还想回击,可出血太多,整个身子已经软了,连抬手都做不到。 东十叶的身影转瞬即至,长刀高举,朝着他的脑袋便劈了下去,空气中都传来沉闷的破风声。 可就在刀刃不足特伦两尺之距时,东十叶耳朵一动,猛的收刀转身上挑,当的一声,一柄弯刀被他弹飞了出去。 紧接着无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东十叶眉头一皱,暗道可惜,无奈之下收刀后撤,足足退出三十余米。 环顾四周,东十叶心中更是一沉。 四周密密麻麻全是黑衣人,近两三百人。 东十叶身后的血衣们只剩下来八人,而原先围攻他们的黑衣人们也在两个呼吸前被杀尽了。 本以为可以喘口气了,谁知对方的支援也太快了,这场战斗还没两个时辰,对方的后援就赶到了。 黑衣人中,卡门克鲁也站在其中,此时他被团团围住,护在其中。而先前的惊惧,在此刻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阴狠。 特伦被扶起,然后被一名黑衣人背在了背上,准备带他离开。 就在转身的时候,特伦扭头,深深看了眼那个比他小上四五岁甚至差点斩杀了自己的少年,那到瘦小的身影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 “刀法在诡异,功法在高,也抵不住成百上千的手,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人多……” 卡门克鲁站在人群中间,昂着下巴,冷笑连连,一副高傲的表情,如同一只雄狮在逗弄小白兔。 东十叶没有说话,脸色非常平静,但心中却沉了下来,看着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他就感觉这次恐怕有点难了。 就在这时,八名血衣走到东十叶身后,同时单膝下跪。 八人浑身带着数不尽的伤口,长刀上全是鲜血,血色长袍也变得破破烂烂。 “殿下尽管向前冲!” 八人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但却低沉有力,远处一瘸一拐的阿伤在听到这话时,心中莫名的一紧,一股悲伤的情绪忽然涌了上来。 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血衣为什么能与八部众齐名,不仅仅体现在对敌人的狠辣,还有举世罕见的……忠诚! 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谢谢你们!” 东十叶声音忽然柔了下来,低声轻语,虽然他从未与血衣深入交流,更没有像与杨琦那般的感情。 可他知道,这些都是孤儿,没有家人朋友,他们是被父亲从小培养出来的,思想更纯粹。 可换个角度去想,若不是因为自己,因为父亲,他们就算活的不如乞丐,但至少也都有感情,有自己的生活。 他们其中甚至还会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 可因为父亲,因为自己,因为东王府,他们失去了人生的意义。 他们的这一生,甚至可以说毫无意义! 八名血衣站起身,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雕塑般,哪怕面对死亡。 他们也不为所动,不曾露出丝毫胆怯,他们的思想纯粹到只为一个人而活。 那就是……东十叶! 东十叶笑了,他性格本就凉薄,可此时的场景,他还是眼眶发红,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哭,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阿伤。 就是单纯的为了身后的血衣,尽管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