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厂离着市区有二十多公里呢,到了市区又到了齐小兵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到了门口一看可是好,大量的媒体记者都在小区门口堵着呢。
这是一栋六层的老楼,没有电梯,楼道口又窄,这么一堵,弄得楼层的住户意见很大,出不来进不去的。居委会的和派出所的都在这里劝,但是这些记者不听啊。采访是人家的权利。
我很想知道,齐小兵一家不接受采访,难道不是权利吗?我觉得应该立法,人家不想接受采访的时候,记者要是一直跟着堵着,那就是骚扰。
远远地一看这情况,我对李娉说:“我看现在是没办法过去了,齐小兵一家肯定烦着呢。”
李娉说:“女儿十八岁的时候失踪了,十八年后,这个十八岁的女儿以十八岁的姿态出现在面前,这是什么感受啊!”
我说:“欣喜若狂啊!哪怕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也懒得去想了,他好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从零开始。”
无恙说:“这不就是欺骗自己吗?十八岁加十八岁应该是三十六岁才对,怎么可能还是十八岁呢?”
我说:“这下有意思了,齐秀丽回来了,这秦力是不是就可以放出来了呢?”
李娉说:“除非失踪的五个女孩儿都回
来,不然不会放他的。毕竟他供认不讳。”
我说:“咱们先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我就不信这些记者不吃饭。我们就趁着他们吃饭的功夫,我们进去,以厂子的名义去慰问一下齐小兵。”
李娉说:“你这是公器私用啊!”
我说:“变通变通,我们又没有恶意。”
就在附近找了个馆子,吃完了之后刚好十二点,我们回来的时候,这些记者走了个七七八八了。居委会和派出所的人还在。
我带着李娉和无恙到了楼梯口,和居委会的同志亮明身份之后,这居委会的一听我是长江集团的厂长,直接就把我放进去了。看得出来,我在大家的心目中地位还是很高的,口碑应该也不错,这很受用。
应该是居委会的同志给楼上的齐小兵打电话了,到了门口的时候,齐小兵已经打开了门。
见到我就伸出手热情地和我握手,然后邀请我进了屋。
坐在沙发里之后,一个很秀气的姑娘给我倒了水。
齐小兵说:“这是我二女儿,秀艳,读高中呢。要是考不上大学,毕业后我打算让她去咱们厂。”
我说:“学习怎么样?”
齐小兵说:“一般,最多就就是上个大专!靠本科有点费劲。”
我说:“大专的话,上不上的
还真的可以考虑下,高中毕业之后进咱们厂,可以钻研技术,人生也不就是上学一条路,技术学好了,一样有前途。”
齐小兵说:“上大专很费钱的,而且上出来也就那样,一个大专生,说白了,没啥含金量。”
我说:“高中毕业可以一边上学,一边自考一些技能,比如会计师。一方面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一方面还可以追求自己的前程。一举两得。”
齐小兵说:“陈总,你说的太对了,我和我爱人都老了,干不了几年也就退休了。秀丽要是没丢的话,现在已经三十六了,哪里还用我们操心啊!”
我这时候点点头说:“我也是听说了秀丽的事情,一听说我就过来了。秀丽呢?”
齐小兵对妻子说:“把秀丽带出来吧。”
齐秀丽被带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睡衣,看眼睛就知道,这孩子智商是没问题的,只是到了这个家,还有些不适应。
齐秀丽坐在了一把椅子里,正对着我。
我说:“秀丽,你失踪了十八年,你去哪里了呀?”
她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住在一座岛上,岛上有山,有河流,还有很漂亮的宫殿。我们都是岛上的孩子,我们管那里叫天堂岛。”
我说:“
你失踪的时候是十八岁,你现在还是十八岁,难道你一直十八岁在岛上生活了十八年吗?”
齐秀丽摇摇头说:“我记不清了,我的记忆里全是片段,根本没有连续的记忆,对时间和空间都有些模糊。我有连续记忆的开始,就是我在海边的沙滩上醒来,我醒来的时候就像是获得了新生。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就是我脖子里这个牌子。”
她一伸手从脖子里拽出来一个长方形的挂坠,这是一个黄金挂坠,在这挂坠上,印着她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我说:“这就有点太奇怪了。”
齐小兵说:“是啊,警察也不信我女儿回来了,所以采了我们的样本,去验dna了。”
齐小兵的妻子说:“不用验,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这就是我女儿,不会错的。”
我这时候把我的手包拿过来,里面准备好了两千块钱,我拿出来递给了齐小兵,我说:“齐师傅,这是我作为厂长的一点心意,这次我以个人的名义慰问一下您,钱不多,您收下给孩子置办几件衣服吧。”
齐小兵说:“这怎么好意思啊!”
我说:“您就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要是不收下,我可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