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虽然还没到神话面食的程度,却也已经基本达成了社会共识:麦粉面食,就是比粟更好的细粮!
考虑到经济因素,毫不夸张的说:面食,是底层百姓所能吃到、吃得起的粮食中做好的那个,且没有之一!
底层百姓考虑的是饱腹感、营养、性价比,贵族考虑的,则更多的是口感。
在过去,没有麦粉面食这么个主粮类目的时候,别说是贵族了,就连皇宫里的太后、天子,能吃到的美味珍馐都只有那几样。
究其原因,不单是调味料、烹饪方式单一,也同样有主事单一的因素在其中。
过去,贵族能吃的主粮是什么?
不是高粱米,就是粟。
二者的做法无一例外要么蒸饭,要么煮粥。
也就是说在面食问世之前,天下贵族的餐食,几乎都是固定的。
面前要么摆着一碗饭,要么摆着一碗粥作为主食
像样点的菜肴,也就是炙肉烤肉、烹肉水煮肉、肉糜肉羹、烹菜大杂烩,外加些咸菜之类。
反观现在?
嘿!
面食问世,可不单单只是让贵族餐桌,多出了一个面食的主食类目!
包子!
饺子!
馒头!
饼子!
汤面条!
揪面片!
肉酱拌面!
还有以面包肉、面包菜为核心逻辑延伸出来的一系列吃食,可谓是极大的丰富了汉人的食谱。
什么蒸饭肉羹煮菜能比得一盘饺子?
什么米粥咸菜能比得两个包子?
自打有了麦粉面食,长安城的贵族群体中,甚至开始涌现出一大批美食家!
这些人过去,不是斗鸡走狗,就是欺男霸女、鱼肉百姓
现如今,却都把自己关在了宅邸之中,苦心思虑:面食,还能做出个什么新花样?
有了点子,说干就干赶紧做出来尝尝!
由于这些纨绔子弟逐渐展露出转变为大馋丫头的倾向,就连长安城的民事、刑事案件,尤其是以贵族作为被告的诉讼案件,近几年也是肉眼可见的降低了不少。
总结而言就是:在今天,闹出这出太仓储麦有变的纰漏之前,刘荣推动宿麦为汉家第一主粮一事,还没有被哪怕一个人找出不如粟或不如其他主粮的缺陷。
明白了这些,再来说这件事儿只能借人之口,而不能由刘荣直接说出口,也就是很容易就能理解的了。
借人之口,尤其是借专业人士之口,刘荣可以说:啊?是这样的吗?
朕不知道啊!
朕和大家都一样,还以为粮食都是一样的,粟能存十几二十年,麦肯定也可以!
谁知道这麦这么特别非但特别好吃,还特别难储存啊?
可若是刘荣主动说:朕知道了,肯定是麦不好储存
那事情就大条了。
你早干啥去了?
知道不好存,你还推行以麦作为主粮?
“嗨……”
“也怪朕没早些想到这一桩……”
直到今日,刘荣才从尘封的前世记忆中,隐隐约约摸索到了一部分片段。
粟,作为华夏封建时代最为重要,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后世新时代沿用的主粮,可谓是极为特殊。
相比起稻,粟对于灌溉量并没有太大的要求
相较于麦,粟又对仓储没有过分精细的要求。
只要有灌溉,粟就能长起来!
至于施肥、除草、除虫之类,并不影响粟能否生长、结果,而是只会影响产量。
可以说粟,是华夏农业史,出现过的所有主粮级作物当中,种起来最省事儿、最省力气,同时又是种植成本最低、产量相对最高的那个。
不是说粟的产量,就真的比稻、麦等后世人耳熟能详的主粮更高
而是说在同等气候、条件,以及同等土地肥力、同等耕作精度下,粟的产量最高。
或者应该说,粟最不受外在因素影响,产量限虽然比不后世的主粮,但下限却极高。
在如今汉室,有相当一部分的地方,还保留着极为原始的刀耕火种。
某些极个别懒汉,更是能做出春天往田里撒一把种子,等到秋天才第二次出现在田间坐等收货的奇葩事。
可粟,还真就能长得起来!
且不说产量春天撒一把种子,一直到秋收都不管不问,单靠雨水灌溉,还真能长得出来、结的出果!
而刘荣推动宿麦,即冬小麦作为主粮,其实考虑到的是宿麦产量更高,面食的营养价值也更高
与此同时,宿麦和现有的粟本身又是错季作物,若是舍得下力气,完全可以做到一年内将粟、麦各种一茬,以达成汉家农产总值的翻倍!
唯独被刘荣忽略掉的,便是仓储成本。
麦,不好储存。
至少没有粟那么好储存,也不像粟那般,可以在没有冷库、空调的前提下,在这西元前轻轻松松储存十几二十年。
想到这里,刘荣对于汉家未来的主粮主要是粟、麦二者之间的取舍,也隐约发生了些许变化。
眼下的状况,让刘荣想起了后世。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