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堑、只要悄无声息渡过这道天堑,就能对该战略要地构成重大威胁的?
还真有。
——函谷关!
大河在函谷关外的流向,便是神州大陆极少见的南北流向,而非东西流向。
可问题是:遂营甲、乙两部都尉,可是当今天子荣亲自颁诏,直接整编的中央直属武装!
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刘荣也不可能下令直属长安中央的遂营都尉,从函谷关外发动夜袭,并悄无声息的趁夜赶铺浮桥啊?
怎么着?
难不成当今天子荣,是怕将来叛军到了函谷关外,拿函谷关前的大河天险毫无办法,这才提前练好一支进行过针对性培养的遂营,好供叛军将来攻入函谷?
这不纯纯扯淡嘛……
不知道训练的目的,大家伙的积极性自然就没那么高。
但终归是军人,又有刘荣亲自指定的军法: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子,一天三五次在耳边回响。
就算不理解,遂营甲、乙两部都尉,也还是拿出了所有实力,认认真真练了三个月。
——就算这个项目毫无意义,这也是天子诏令!
——无论有没有意义,也必须把这个项目练好!
在今日之前,以上,便是绝大多数遂营将士的心声。
但现在——在这场期末考级别的演武结束之后,上万遂营将士们,却都被反复的挫败磨去了锐气。
速度倒是提上来了;
质量也绝对不算差。
但最后一项,同时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项指标:动静,却依旧压不下去。
在这个项目最开始下达到遂营都尉时,遂营的将官们很快便达成一致:这个项目,重点在于行动隐蔽性。
为了保证铺设浮桥的隐蔽性,以及后续突袭的突然性,该训练项目的侧重点,必须放在‘减小动静’这一点之上!
在无法兼顾速度、质量、隐蔽性时,原则上,可以牺牲部分时间,甚至一定程度上牺牲浮桥的搭设质量,来争取将‘动静’降到最低。
即:铺设浮桥,可以慢点;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朝堂要求一个时辰,咱们一个半时辰,甚至两个时辰做到,也行。
浮桥的质量,也可以不那么严格。
——朝堂要求该浮桥排除人为破坏因素,应当在供部队过河之后,再供百姓民日常使用至少一个月。
咱们放宽松点:只要能撑一个晚上,让奇袭的先头部队一个不落的踏过浮桥即可。
就算最后一个兵士走到对岸之后,浮桥便轰然碎散,也行!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动静一定要小!
牺牲时间,做慢一点,是为了避免有人着急、想快一些而闹出动静;
牺牲质量,做的相对差一些,也是为了避免有人太较真质量,而闹出动静。
说来说去就是四个字:别闹出大动静!
但最终结果,却让所有人都绝望了。
——这根本没法不闹出动静!
以麻绳为索,将长木捆成平面,再通过牵引强拉到浅沟之上——单就是麻绳和长木之间的摩擦声,便足以让人直皱眉!
更别提长木和浅沟底部摩擦,所发出的磕绊声了。
或许有人会说:这浅沟没水,所以才会发出长木磕碰地面的响声;
但遂营的将官们很清楚:能在泥土上砸出声音的东西,在水平面上——尤其还是流淌着的水面上,能砸出的声音只会更大!
而动静大,就意味着该项目最核心的一点:隐蔽抢铺浮桥,以供渡河部队奇袭,变成了一纸空谈。
根本无法隐蔽!
这便桥正铺着呢,敌人说不定都在对岸整装待发了!
这还奇袭个锤子啊奇袭……
“某听到有人说,这条浅沟,是大河。”
“浅沟对岸,是函谷!”
“浅沟对岸的牛羊,便是我汉家的函谷守军?”
“呵……”
···
“半年啦~”
“将士们在这博望校场——在这条浅沟上,操练了足足半年!”
“就算是个孩童,反复做一件事做半年,也总该能问父亲一句:大人,孩儿为何要做这件事?”
“今日,某便告诉将士们。”
说着,将军缓缓侧过身,斜对着瘫坐于浅沟内的遂营将士。
手中长剑连鞘驻地,双手扶在剑柄顶端,郑重的目光,却直勾勾盯向了那张由长木、麻绳编制而成的巨大平面。
“这条水沟,确实是大河。”
“——但并非函谷关外的大河!”
“而乃,河南地以东的大河……”
“过去这半年,将士们为何要练习自东向西铺设浮桥?”
“因为我汉家,在河南地以东,与河南地隔南北流向的大河相望。”
“要想将浮桥扑入河南地,我遂营将士,只能自大河东岸,朝西岸铺设浮桥……”
···
“没错!”
“河南地!”
“——这条浅沟对岸,并非函谷关,而乃我诸夏遗失百十年的塞外明珠:河南地!”
“对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