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你一直都是这么收费的吗?”魏军问。 “对啊,怎么了?”陆九问。 “那你是怎么赚钱的?药九块五都不够运费的吧。”魏军道。 陆九笑了,“这只是一副药的钱,要是像医院那样开一周的量,你就得花六十六块五了,这可不算便宜。” 是吗? 那还真是有够贵呢,魏军哭笑不得。 滴! 扫码成功,魏军支付完医疗费后,便和老婆离开了医馆。 走出医馆还不忘跟老婆吐槽陆九这医生太实诚了,就算这医药费再翻一倍,他都觉得很合理,不超过一百实在是太离谱了。 中医要都这么便宜,那谁还干啊,这年头什么不要钱? 别说车子房子了,只要你在城里生活,一睁眼就是多少钱丢出去了。 中医也就是一份职业而已,何必把自己限制的那么死呢? 经济社会了,中医多收点钱真的无伤大雅。 医馆内,陆九回想起刚才魏军那略带怜悯的眼神,不禁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他也不止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每次在他报出医疗费的时候,患者都会诧异,就好像他钱收少了是一件非常不应该的事情。 陆九很感谢这些患者没有本能地觉得中医就该廉价,但他的价格也真心不至于让他饿死。 现在患者还比较少,陆九赚的不多,但等名气打响之后,患者数量上升,光是诊断费都够他收到手软,药材的费用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他不但饿不死,反而还能小赚一波,当然,指着中医大富大贵,赚两辈子或者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那并不是陆九的追求。 更何况中医真的是因为赚不到钱,才落寞至此的吗? 又或者说,如果学中医就能发财,那么学中医的人初心真的是为患者吗? 百余年前,中医面临的困境可不是没钱这么简单,无数的压迫之下,仍能苟延残喘靠的是什么? 是疗效! 没有疗效,仅仅只是安慰剂的话,中医早就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哪里还轮得到陆九在这里开医馆? 是,有钱确实是可以让中医过得更好,哪怕是现在的一些医院,很多名中医的挂号费少则三五百,多则上千,这样的中医那赚到的钱的确是要比很多西医都要多。 陆九也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人家有这个能力,付出了时间精力获得报酬本身就是应该的。 但,趋利避害是人性,那舍身取义也应该是人性吧。 不能说大多数医生去迎合市场经济,那一少部分医生不去迎合就是不正常,这未免有些太霸道了一些,是吧! 陆九想做那一小撮人,他不想进入市场经济后,最终被市场所裹挟,逼不得已要在财与德之间去做一个选择,而且,当所有的中医都向钱去妥协,那么中医复兴的那一天,也不过是中医彻底消亡的那一天。 因为那个时候的中医,很可能会成为架在老百姓脖子上的另外一柄医疗屠刀。 这或许是陆九的杞人忧天,哪怕多收点钱也没事,只是他学过历史,深知任何强大的组织和个人都是先从内部瓦解的,如果他一开始的收费标准就不是以患者为出发点,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成本原因,而合情合理地追加费用。 那个男人说过,保持强大,唯有不断地自我革命! 医疗费是陆九的生存之本,也是陆九为自己设立的警钟! 如果说现在的大部分中医都是追赶时代的先进分子,那么陆九就是那个逆行的顽固守旧派。 这一路有多少同伴陆九并不知道,也无所谓。 从选择回到家乡,继承这个小破医馆的时候,陆九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不想这辈子都在一个高大的老爷医院里,去为一众老爷们服务,他就想回到群众中去,当一个小小的乡村小中医。 或者赤脚医生这个名字更为合适。 “请问,这里……是陆医生的医馆吗?” 陆九刚给小秃梳完毛,门口就来了一个女人,她没有走进来,只站在门口捂着肚子,脸色发白地倚着门框,一只脚似乎还行动有些不便。 “是,你有什么事吗?”陆九问。 杜冉虚弱道,“我,我肚子痛……” 肚子痛? 是肠胃问题,还是月经问题? 陆九赶忙上前将女人扶了进来,小心地让她坐在凳子上。 杜冉坐下后,弓着身子,右手一直捂着肚子,左手枕在桌子上,脑袋便无力地靠了上去,整个人就像是有些虚脱了一样。 “你……算了,我先给你把个脉吧。”陆九见杜冉那痛苦的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心情说话,便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开始对她进行脉诊。 肚子痛的患者,他这些天看的也不少,想必这个患者也是经熟人介绍过来的。 指腹贴上杜冉的皮肤,陆九的脑海中便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肺金,还没好?”脾土问。 “废话,这个外邪太难清理了,就像附在大肠上面一样,肝木,赶紧把它泄出去啊。”肺金催促道。 “在干了,催什么催,这东西不好对付,它破坏性太强了,再催你来!”肝木道。 “怎么突然就有外邪入侵,还直接就到大肠那里去了,难道是从脾土那来的?”肾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完全没有感觉啊!”脾土道。 “肺金应该知道吧?”肾水道。 “从外面来的。”肺金道。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肾水道。 外邪、在大肠、肚子痛…… 不是脾胃的问题,也不是月经的问题,女人又捂着自己的右下腹,脚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