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哥,啊不对,魏哥,我异父异母的亲大哥!” 打电话的人是赵建峰。 “你可终于接了!哎呦喂,可急死我了……” 魏昆奇怪,他抬起头,眼神微凝,所见景象如同经典的希区柯克变焦,蓦然被拉近。而他的目光透过教室墙壁、校园树木和无数混凝土建筑,直接“看”见了纸车。 纸车安然无恙地躺在某处,正在摸鱼。 魏昆简短有力地问道。 “说。” “哥,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啊!” “那不叫哥,给你命的叫爹。” “爹!” 平白无故的,魏昆多了个便宜儿子。 赵建峰言语里满是激动,甚至语无伦次,他想表达的东西,重复说了好多遍也没说清楚。 “停停,我给不起彩礼钱。有事说事,这边忙着呢。” “你信不信命?” “说正事!” 赵建峰赶忙道:“以前我也不信,但我现在信了!真的信了!要不是在网上碰见你这个凯……凯迪拉克也不在话下的贵人……” “我刚刚真的就挂了啊!那大挂车,我艹他太奶奶的,给桥墩子都撞裂了!” “要不是那车机导航,凑巧地提了一嘴,我猛地往右边打了一圈半,估计得找消防给我一块块掰出来了,下五子棋都不够放的。” 魏昆这才听明白,赵建峰靠着纸车捡回一条命。 但是他说:“不对吧,你要是没碰见我,也不会走那条路,就不可能遇到大挂车了啊?” “此言差矣!” 赵建峰死里逃生后,文化水平竟是被提升到会拽古文了。 他说道:“俗话说得好,每一位老司机都有命中等着他的全险半挂。即便没今天,等到明天、后天和说不定哪个日子,我还是遭这一劫,但那时候就不会这样幸运了。” 说到一半。 赵建峰又愣住,喃喃道:“那我逃过一劫,死神会放过我吗?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等我放松警惕,然后再用一连串的巧合给我弄死……” 魏昆哭笑不得道:“你别瞎想了,国内的事,不归外国的《死神来了》管。” “嗯,哥你说的对,阎王爷替我拦着呢。不过我仔细一想,哥你们公司虽然没名,百度都查不到,但应该有两把刷子。平桥路堵车算一次,我这算一次,这就是专家说的那个物联网还是什么来着,破词太难记了……” “哦对!AI电脑导航!你这个东西是能联网的对吧?就是连上公路上的网络摄像头,然后咔咔一顿分析给出结果的那种。” “真牛逼啊,怪不得人们总说上大学长学问,科学技术压倒一切!我服了!” 根本不用魏昆解释,赵建峰已经把来龙去脉脑补的清清楚楚。他这半吊子,似懂非懂之间,反倒是更容易自己说服自己。 赵建峰拍胸脯,发誓道。 “魏哥,今天你就算认了我这个老弟。既然这样,老弟就必须帮你把事掰扯清楚,办得漂漂亮亮的。你们公司的车机不是缺销路吗?这事我老鬼担了——” “别急啊,这事八字还没一撇。” “点我!点我是吧!我知道魏哥你在点我!八字两笔合一起叫什么,那叫人!我老鬼做人向来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一周之内要是没结果,我就被V12发动机砸死!不配当个人!” 电话挂断。 赵建峰在笑。另一边,魏昆也在笑。 但两个人笑的意味截然不同。 “成了!” 赵建峰死死握住拳头,狂喜难耐,望向那台怪模怪样的车机,目光里满是热切和期待。在社会上混了十几年的他,或许身处最底层,怀揣着卑微的梦想,但绝对不是个傻子! 认哥哥? 确实有感激的成分。 不过,机会出现了就要死死抓在手心里啊! “这绝对是能横扫省内改装市场的高科技宝贝,只差一位及时出现的伯乐……”赵建峰温柔地抚摸着车机冰冷的外壳,压抑着激动自言自语。 “但摸着咋这么黏手呢?” …… 孟鱼终于摆脱了同级和领导们肉麻的吹捧,她轻轻推魏昆。 “我在台上说话,你低头干什么?在加我好友?” “忘了。” “你给我加上!” “等我打完这把斗地主的。” “加上!” “嗯嗯嗯嗯嗯,这人怎么不出炸弹呢……” “魏!昆!” 孟鱼扯着魏昆的衣服,挑眉嗔怒。 殊不知后座正给女神微博点赞的哥们,把她的言语动作全看在眼里,羡慕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哥们唉声叹气着。 “又给女神的男朋友买了双AJ,但她为什么还是不加我微信啊……你就动动小手,加一下又能怎么样,也不会少块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孟鱼和魏昆齐齐看向这哥们,面露怜悯。 魏昆突然说道:“我还是现在加了吧,一把游戏而已。” “行,我再申请一次。” 只听见一声某种犬科生物的惨叫,这哥们呜咽着跑开了。 毕业宣讲会终于快捱到结束。 大家听着各位前辈和老师吹了半天,总算来到正题。 “这届毕业生,分两批正式答辩。一批在星期五的晚上,一批在星期六也就是校庆当日的上午。其实走个流程而已,今年没有延毕指标,大家放心地准备迎接离开校园后的崭新人生吧!” 哗啦啦—— 这才是学生们想听见的正经话。 校领导压了压手腕,笑道:“往年不是都有夏招和秋招吗?夏招又叫秋招提前批,而今年,正值校庆,为了给社会各界彰显我校风采,还特地搞了个为大三、大四生准备的夏招提前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