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迎面是有淡淡湿润和闷热。 缭绕的灯红酒绿在暗淡的夜空中熠熠生辉,江边,沿着江面望去,两江相会,高楼大厦披上闪烁的外衣。 山城的夜景很美。 今晚却好像又突然沉重的一滞,整个世界似乎都虚幻的闪烁起一阵涟漪。 嘶。 好晕。 嘴唇张大,重重的喘着粗气,鼻子隐约传来发酸的感觉,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的余白试着动了动手指,无比沉重,艰难的抬起了脑袋,忍着那股天旋地转,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眼皮徐徐睁开一道缝隙,模模糊糊的视线内是平淡如水的嘉陵江,和滨江路夜晚暗淡的幽静。 跌跌撞撞踉跄了两步,才扶住了冰冷的围栏,勉强能够支撑住自己。 余白脑袋处于那种萎靡的宕机状态,仿佛世界没有一点声音,江面都平静的像一副完全静止的画。 轰隆。 似是雷声,一股仿佛能把灵魂震碎的雷声。 下一刻,余白眼前一花,竟是从无尽的迷茫中跳了出来。 力气重回了体内,听觉和视觉也煞那间完全恢复如初,余白愣了一下,眨着眼睛愣神地看着四周。 发现眼前的光亮不再死板,平静的江面轻启涟漪,世界重新有了声音。 周围零星,外观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出租车一辆辆从他跟前飞速驶过。 余白失神的转转头,天很黑,城市的灯光很亮,已经没有几个来往行人。 看着四周尽是记忆深处熟悉,但本来应该陌生的景色。 余白张了张嘴,喉结不自觉涌动。 艰难的沿着他并不陌生,但真的好些年都没在瞧见过的江边走了好一截,手还茫然的摸在围栏的扶手上,感受着扶手上残留的夏的余温。 扶手不干净,但手中的灰尘显然已经不是余白在意的了,他走着走着,表情十分古怪的低下了头,看着上半身一件白色干净的短袖,下身大裤衩搭配泡沫鞋的特别简单清爽的装扮,努了努嘴,余白愣了一下。 在他印象中,肌肤上其实是该残留着白雪皑皑的寒冷。 此刻却是完全感受不到了,热气顺着一阵阵咸湿的江风扑面,好像还夹带着一道清婉慌张的女声,“呀!” 余白表情愈发的错愕,呆呆的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女人正紧紧抓住围栏,但上半身已然全部露了出去,黑乎乎的,也看不太清,一只小脚也微微翘起,悬在空中,好像黑色的平底女士小皮鞋就要踩在围栏上。 今天晚上对余白来说,信息量太多了,他很是不明所以,此刻也有些在夜风中凌乱,大半夜的跳江,不要命了? 随即面色微变,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我不是在家一个人喝闷酒,喝得不省人事了吗?这里明显不是我家!更何况,我家附近也没江啊? 怎么会这样? 余白喉结失神的动了动,难道在做梦?感受着空气在身上的拨弄,不是,这什么梦啊,这么真实! 不过千钧一发之际,他也顾不得多想,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姑娘,你别冲动!” 余白能明显看见前边的女人身形一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跑得有多快,他还没等女人反应过来,一个箭步,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搂住了女人的腰,能感受到女人腰间纤细,整个身子明显一僵,然后就有些慌乱的挣扎了起来。 余白嗅到女人后劲微微挥散的香气,不像是香水,好像夹带着那种特别柔和的奶香,加一点点的酒气,很真实的味道,那怀中的温热,也是很真实的触感。 一点也不像做梦。 “你,你......”女人声音有些磕巴,见余白越搂越紧,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心跳声,耳朵微微泛红,脸蛋也带了点红晕。 特别好听温婉的声音把余白从恍若隔世的那种不真实感一把拉了出来,余白把杂七杂八的心思暂时全部丢掉,地上有散落的几个酒瓶,还好自己跑得快,女人没从围栏里边翻过去,他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此刻也不敢放手:“姑娘,你听我讲,你冷静一点,你先冷静一点......” 红着脸的女人刚想说她很冷静! 哪知道余白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开口就是:“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 女人愣了一下,表情变得奇怪,什么啊?不过她不习惯别人搂住她,还是用力的想要把余白手给扒拉开:“你,你放开我啦!” 余白哪儿敢放啊,放了,完事儿她一下翻下去,扑通一声,人没了,自己就罪过大了,只能抱得越来越紧,语速快了起来,噼里啪啦:“我跟你讲啊,一辈子多长,都会遇到很多挫折,会遇到很多道坎,其实没有什么翻不过去的!” “哎哟,你这个人怎么不听人说话!”女人脸蛋都胀红了,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被抱的,咬着嘴唇,两只小手哼哧用力,却发现自己小肚子前边环着的两只大手纹丝不动,“放开我啦!” 余白见女人油盐不进,吐了口气,一咬牙无奈把自己的破事都拿出来继续开导:“姑娘,哎,别,你别......你就比如我吧,我刚刚才被分手了,当时也觉得眼前一黑,七年的感情,当时觉得天都塌了一下,可突然一顿酒一喝,一想啊,为了那种女人,不值得要死要活,也就过去了......人生在世一辈子,遇到多少人多少事,你说哪一件有你自己的命重要,你说对不对?” “我,我?”女人一愣,有些明白了,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啊!” “知道你大半夜的还来跳江?” 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