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妤曦不急于找人。重大免疫缺陷疾病无疑是罕见的,虽然她贵为组长,但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类人。她干脆把此事搁置,让工作人员把周传学带走,而后她出了审问室,从另一边进入,坐在了周传学的位置上,和徐白树面对面。 “不要诧异,我坐哪里都一样,我坐这里你也杀不了我。回归正题吧,你和我都知道:一旦我帮周传学实现‘有效’愿望,那他的回归线就归我了。至于他从能不能从中古者升为上古者,也就不重要了。” 徐白树想过被审问席对人有压制,但能不能压制组长?想必是不能的。在不久前,她有过对组手出手的想法,但现在她已经放下了这些想法。组长的警告在她看来毫无必要,不值一提。她在意的是:组长明晃晃地道出愿望强化的特点,究竟意欲何为?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对我的回归线不太满意,我也想找个人帮我实现愿望,但这个人又不能翻脸不认人。互相帮助,实现愿望,携手变强,这才是盟友的意义。” “我拒绝履行你所谓的盟友的义务。” “你没有权利拒绝,因为你享受了盟友的待遇,所以……” 徐白树冷哼一声,打断了组长大人的肺腑之言:“我也拒绝帮你实现愿望后理应归我所有的你的回归线。” 无善、无恶、无感、无情,别人或许看不出她目光中的“四无”,但是赵妤曦看的就太清楚了:这是何等的魄力和气势!不错!不错!就是这个眼神!睥睨众生!傲视苍穹!你的内心深处潜藏着这样的伟大意志,与我不谋而合! 某年某月某日,赵妤曦回首今日之事,她大概会这么说: “尽管徐副组长隐藏的很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有多大权力就谋取多少私利,似乎没什么宏图壮志,对权力和私利也没有过多的向往,但这只是表象。徐副组长要登临的是绝高王座,而在此之前,那些小权小利她还不放在眼里。 “可有一点着实是让人想不到的,那就是徐副组长并不为绝高王座付出任何努力,仿佛那王座从天而坠,迟早有一天会掉到她身边。她要做的仅仅只是摆好登临的姿势、做好登临的准备,而非费尽心思寻到王座的坠落地点。 “并且,她一点也不担心当王座坠落时,会不会有其他登临者。就仿佛王座是为她准备的,似乎那是她与生俱来、归她所有的东西,任何人不得抢夺,也抢不去,如同早已写好的命运,不可更改。” 然而,赵妤曦的力终究不是读心能力,她看出来的不全是事实。徐白树所认为的绝高王座和赵妤曦所想的“王座”几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赵妤曦对权力的贪恋程度远大于徐白树,她觉得王座之上就是王权,但徐白树意愿之中的王座可不是豪华的椅子和昂贵的冠冕,且与“权力”关联不大。 此外,还有两点:一、徐白树并不十分渴望她的王座。二、她想她或许已经得到了王座,至少得到了王座的一部分。这两者才是她的信心的来源,这样的信心才可称真实可靠。 未来尚且久远,把目光放到眼下,赵妤曦针对愿望强化一事与徐白树展开讨论:“你们能在建模大赛位列前九、能猜出一些没被公开的秘密,比起单独的个体,确实强大得多,但无法对抗研究院和科学院。” “我们都加入研究院了,干嘛还要对抗它?”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现在知道具体答案也没用。”硬要回答的话,赵妤曦也能说上一二,比如,研究院贯彻的是院长的意志,不是星主的意志。星主不是普遍意义上的人类,而院长说到底还是人类中的一员,迟早有一天这两类“截然不同”的存在将会大打出手。 “你帮过多少人实现愿望?” “比你想象的少,具体原因你也能猜到一些,最直白的理由就是:他们的回归线对我没有多大作用。” 徐白树对组长所说的理由只相信一小半:“就算没用,那不也多多益善吗?” “心愿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有时我一个人就能帮他们完成心愿,有时要好多人才能完成心愿,但我得到的或多或少都没有定数。” “少得一点总比不得要好。除非是愿望积累到一定限度,导致毫无作用。” “你是这么想的?那看来你还没有帮太多人实现愿望。你别看周传学是中古者,实现愿望后有可能成为上古者,但他成为上古者之后的那条回归线,显然与我不契合。拥有的回归线越多,就越难与其他线契合,甚至你本来的那条线都会被这些杂质影响。” 杂质?同学没说过有杂质啊。不过,按照契约上说,他没有拿走那个人的回归线,所以没有感受到杂质?组长大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那就趁此机会找她问问吧:“帮别人实现愿望,但不拿走他们的回归线,也会被杂质影响?” “心愿这种东西,哪怕只是存在于心、未被完成,人都会受影响,更何况已经完成。无论那条回归线落在谁的手上,只要和愿望的产生和实现有所牵扯,就会受影响,无非是大小有区别。” “不信。你有具体数值吗?” “信不信由你。具体数值那就没有了,因为每个人遇到的心愿都不同。我比你们差一些,这种强化方式不是我自主发现的,所以我得到的或许比你们少一些。我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让你们对愿望有所取舍,不要随意帮人实现愿望。” “谢了。掌握这种强化方式的人,大约有多少?” 大约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