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3日,慕正光在图书楼里召开组员会议。当天下午,段思源写好了工作报告发给他。 7月24日下午,慕正光与其父母回到镇上。徐白树没有与他同行,因为她爸爸还没回来,她想再等等。 7月25日,慕正光的第16个生日。徐白树大清早的就拎着个黑色帆布包到他家来了,两人进卧室密谈。 徐白树把包递给他:“相册就在里面,要不要先看看?” “理应如此。” 相册第一页,两人的合影。这个画面取自于上一个生日。眨眼之间,年岁逝去,好在睁开双眼,故人仍在身边,且与旧时的模样、原有的姿态相近。 人的记忆会自动筛选很多东西,绝非重要之事就一定不会被遗忘。比如说,记住了父母年轻时的模样,便忘记了他们在随时光衰老。再者说,记住美好,便遗忘不美好,或是与之相反。 银匙不能阻挡记忆的自动筛选,但是银匙的使用者有额外的取舍权。去年此时,徐白树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回归线上,按理说是记不起合影画面的。若非可用银匙读取往事,有些事一旦错过,不仅不会重来,甚至还会在人的记忆中彻底消失。 “我都忘了那天穿的是这件衣服。” “你在那天的昨天穿的是睡衣,但是你过生日那天换了一件灰蓝色短袖T恤。我也记不得了,幸好有银匙。今年的你和去年的你好像也没变多少嘛。” “昂,你不是说童颜永驻吗?要是变了,那不就不叫永驻了吗?” “但愿能不变吧。” 相册第二页,烟花、海月两只水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水母成了他们的特定装饰,徐白树把水母刻在衣服上,两人都用银匙描画水母用于战斗,这样的缘分,可称奇妙。 第三页,金色沙漏。第四页,紫黑色四叶风车。第五页,血色沙漏轮廓。第六页,白色风车轴心。第六页,存在银匙。第七页,运行银匙。第八页,金步摇。 一张纸能有多少重量?翻过一页相册需要多少时日?光阴一转,往事永不重来。弹指之间,故事又有不同。 第九页,两人的初次见面。那时徐白树穿着一条浅青色长裙,细胳膊细腿,迎着光发亮。 慕正光看着她童年时的模样感慨道:“一眨眼都快过去11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徐白树的目光落在多年前的那个男生的身上:“是很快。再往后翻吧。” 童年、少年、青少年,纸张流转,过往连篇……末页,是写着“契约”的白纸。 “咦?你也这么写了?” “你能自称‘命运的工具’,那我肯定也能。” “嗯。谢啦。” “不谢。叔叔阿姨他们的愿望能被实现吗?” “不确定。爸爸妈妈的愿望比我想象得要大得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 慕正光昨天就向爸妈问了这件事,大致猜出了他们的回归线的由来,也找出了他们的心愿。但这两位成年人的心愿着实不妥当,看似简单,其实很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的。 徐白树略有忧愁:“那就只能再等等了。” 在爸妈的去向问题上,两人都没有得到准确答案。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件事急不得,也强求不得,人的力量在命运轨迹面前永远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能否完成父母的心愿,不在于做子女的付出多少努力,而是他们的愿望本身是否被赋予了可被实现的属性。 慕正光合上相册,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帮他们实现愿望不是最终目的,就像回归线是实现愿望的工具。实现愿望是为了变强,变强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如果真的不能实现愿望,那就换个方式。” “话虽如此……我们的事说完了,我发消息给徐婉洋让她也来给你庆祝生日吧?” “好。” ……………… 从清晨到午时,来他家的人越来越多,虽说这些人都受他邀请而来,但给单独的人发邀请和看到被邀请的人全部到来,这两种情况在“数字”上大不相同,给人带来的体验也天差地别。 我、徐白树、徐婉洋、徐铭域、卢浩、商禹、陈星霖、陈星烁,再加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姑姑、姑父,虽说家里的桌子够大,能坐得下这么多人,但总归还是有些拥挤,用餐时不免拘束。 临近正午,慕正光看到未被他邀请的人也来了。 慕照尘难得回家一趟,他也呼朋唤友。而在呼朋唤友之前,他没有通知儿子,等客人到了之后,他才为儿子介绍:“这是你爸我的高中同学,叫叔叔就行。这位是叔叔的女儿,和你一个学校,比你大一届。” 慕正光有礼貌地向他们打招呼:“叔叔好,姐姐好。” 屋子里又多了两位客人,慕正光正式放弃了在家吃饭的打算,临时决定到饭店。过年时他有位亲戚举办乔迁宴,宴会的地点在“川镇大饭店”,菜式还不错,他决定选择在这家店举办生日宴会。他跟爸妈说了此事,于是,众人就都往外走。 慕正光和徐白树走在最前面,徐婉洋、徐铭域、卢浩、商禹紧随其后。陈星霖、陈星烁比他们更慢一步。再往后就没有明确的先后次序了,时聚时散的一群人“流动”着前进。 赵妤曦从路边窜了出来:“慕副组长,生日快乐啊。你家的人这么多?” 慕正光哭笑不得:你要查到我的家庭住址并不困难,何必在路边“伏击”我?你也知道人多啊,人多你还称呼我为“副组长”,你是怕我声名不显吗?尽管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