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树按照个人喜好投放举荐名额，这种行为说不上高尚，但也算不上自私。　　徐白树猜中了大赛举办方的意图，但她完美错过了举办方的本意。举办方想让管理员把强者选到自己麾下，以便于分批管辖。但光与树选的可不是强者，而是顺眼的人。　　至于研究院内部人士，即十强者，他们的工作态度也都有问题，无一例外，这一点从标记阶段就能看出来了。　　夺得“天下第一”虚名的赵天宇，他不动声色地推掉了管理员的所有职责。半决赛期间，赵天宇从未亲临赛场、从未看过一场战斗，他让工作人员替他选人，选了几人、选中了谁，他一概不知。　　苏韬的工作态度没比赵天宇好多少。他略过前三轮比赛，只看第四轮，一次性标记十人。他交上去的答卷没有经过验证，其正确率只比随机选人稍高一点点。　　到了举荐阶段，诸多赛场里的1024位管理员各有各的选法。　　有人只选异性，有人只选同性，有人选最强的，有人选最弱的，有人精挑细选，有人闭眼瞎选，有人用抽签选，有人以貌取人，有人一个都不选，有人决定到最后两轮再选……　　完全按照举办方的意思做事的，可以说寥寥无几。　　——————　　标记和举荐任务是傅业闻发布的，但这些伟大创意不是他想到的。他有两个直属上司：太行山王、洞庭湖王。太行山王提出标记，洞庭湖王提出举荐。　　勤国各地与回归线有关的伤亡事件都会上报到研究院汇总，傅业闻择取最要紧的那部分过目。　　像王筱雨那种明面上卖黄金、私底下不知道在干什么事的人，研究院选择放过。她还算和善，谋财但未必害命。　　这些天研究院处理了不少性质恶劣的伤亡事件，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当下研究院人手不足，实力薄弱，对很多事仅限于旁观，而非解决。　　尽管有科学院提供技术上的支持，但那些新晋的天才们还没有研发出针对回归者的有效杀伤武器，研究院的人出外勤时配备的依然是常规武器，其作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二阶回归者速度快，但攻击和防御能力极为有限，尤其是防御能力，仍然在碳基生命体的范畴之内。若是用导弹洗地，任何人都扛不下来，但这样的大范围攻击太不精准，不利于稳定。　　可如果不用过分的武器，用二阶打二阶，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主意，却是唯一的办法。　　………………　　研究院里的二阶回归者不少。　　把回归率转化为回归程度，这不是什么特别神秘的事。　　理论上来说，当代者越过一阶需要16~18个月，研究院用特殊手段让这些数值在理论上增加，但实际减少。换言之就是拿天赋换进度，是不可持续、不可逆发展。　　这类人在研究院里的职位是研究员，出外勤的大多是这些人。　　现代者是研究员中的精英阶层，他们也要出外勤。比起当代者，他们的天赋更高，发展的持续性也更高，因为研究院给了他们提升动力余量的方式。　　这是一场合作。研究院付出丰厚的资薪和高超的技术，研究员们付出时间、精力、体力在勤国各处清剿穷凶极恶之人。乍一看，这场合作没有“输家”。研究院继续招人，是想赢的更多。　　太行山王提出标记，他的想法是：在决赛参赛者里挑出一批工作态度良好、眼光见识合格的人在研究院里担任管理层。这些人只需偶尔出外勤，他们的工作重心是维持庞大研究院的正常运转。　　洞庭湖王提出举荐，她的目的很朴素：招募近古者成为研究员，降低伤亡率，提高工作效率。　　——————　　后三轮比赛无间隙延续，慕正光分心做了大量与比赛无关的事，他的笔记写得愈发全面，就连选手在赛场上停留的时长都被他记下来了。　　第七轮比赛过半，他手绘表格，填入参赛者信息，在他们的名字后方挨个画勾画叉。第八轮只有四场比赛、八位选手，其中五人被他标记。　　半决赛告终，他收到一条信息。　　“尊敬的管理员，您好，截至5月18日12：45，您所在的碧海体育馆三号赛场所有比赛已结束。您一共标记十人，有四人进入决赛，奖励增加80%，记录16积分。”　　他截了张图，把图片发给白同学，不是为了告密，而是为了告知。不用想也知道，到这时候哪怕是赛程最慢的，应该也进入了第五轮，管理员早就把标记名字交上去了。　　16积分？这个数字的算法有两种可能。　　一、与80%有关。二、与命中人数和命中率有关。　　他更倾向于后一种。这种算法涉及的数值更多，区分度也更大，能更客观地表现出管理员的任务完成度。　　不过，既然赛方有评分标准，那为什么不在发布任务的时候把评分标准一起发来？难不成评分标准是半决赛过半才临时加上的？不可能吧！　　赛方设置隐藏条件，说好听一点是秘密选拔人才，说难听一点，岂不是在愚弄大众？　　………………　　慕正光的联想到此为止，令人疲惫的半决赛再次告一段落，他终于有时间问问卢浩的赛况，他点开聊天框，看到卢浩已经发来“战报”。　　半决赛胜五场，再加初赛的六场，十一连胜，加分120。比之去年的八连胜好上太多，可喜可贺。　　“恭喜啊！”　　“同喜同喜。你监考结束了？”　　“结束了，明天回校。”　　“我准备后天去表白，给点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