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光不打算轻易放过那人。右手连续挨了两拳,这笔“仇”可不能轻拿轻放。他往前走了几步,将对方拉入回归域之内。这么做不仅仅是要启动倒计时,更是为了发动存在清除。账没算完,场上的人休想轻易下场! 他生怕对方有诈,所以与之保持着约等于域半径的距离,没再继续靠近,以免被冰球砸中。 一分钟后,谢东新艰难站起。两分钟后,他抛出篮球,篮球出手的那一刻,由于反作用力的缘故,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篮球在空中划出丑陋混乱的轨迹,慕正光看了一眼,不躲不避。篮球掉在离他六米远的地方,没能化成冰晶,而是再次弹起又落下,如此反复了两次,终于来到他身边。他捡起篮球扔了回去,那人刚站起来,便被篮球击中腹部,再次倒地。 谢东新想要认输,却没能发出声音。他灵机一动,连忙朝红色警戒线爬去。只要能离开赛场,对方就不能为所欲为了。 遗憾的是,他的速度太慢,他离警戒线也太远。他为了一拳把对手打飞出赛场,几乎来到赛场中央才出拳,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想出场,他得爬行二十多米。 慕正光悠闲踱步到他面前,俯身捡起折断的沙漏支柱。他用支柱在那人的手上轻轻划了两道,双手十指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血液顺着手指淌下滴落在地上,声声可闻。 谢东新想哀嚎,却发不出声音。他想痛哭,却哭不出来。他想喊冤,却无人聆听。他想诉苦,却不知从哪里开口。他想叫屈,却没有资格,也没人搭理。他想怒骂,却无地自容,也难以启齿。 他突然想到被他一击秒杀的对手们,无一不是被冰球砸得踉踉跄跄,虽说死不了,但也不是能轻易恢复的伤。 如果有人垂下头来看见他那双几乎贴近地面的眼睛,就会发现那是一双泪眼。事实证明,哪怕是粗犷壮汉,也会痛哭流涕,只要际遇够惨、承担的压力够大。 他心中积压着近乎绝望的惶恐。按照比赛规则,他还有反抗的力量,所以不会被判输。就目前而言,倘若他恢复自由,仍能轻松打败一个普通同龄人。 慕正光打算从他这里收取一笔利息:以伤还伤,这是本金。但是,你先用冰球砸人,我先出拳且先受伤,我不从你这里额外讨点好处,那是说不过去的。 在第二轮比赛里,他遇到拿刀的人。比赛结束后他用沙漏敲击长刀,当时的他还没有尝试过沙漏反转负载,只是略微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力量可被挪用。 后来,在餐桌上,白同学把风车倚在沙漏上,他才真正洞悉反转运行的妙处。无形的沙漏反转,属性强化。有形的沙漏反转,存在倒流。尽管倒流后的存在力必须转化为其他形式的“力”才能生效,但也足以帮人省去好多事。 慕正光捡起篮球,把篮球放在那人的背上,又取出沙漏,倒放在篮球上。二者触碰,篮球渐渐变得透明,沙漏恢复为三根支柱的初始状态。更让人惊喜的是,他的双手不再流血,疼痛感急剧减弱,伤口也从鲜红色变成浅红色,要不了多久就能结痂、痊愈。 篮球的存在力被沙漏倒流,转化为疗愈与恢复的力。 过了约有半分钟,篮球消失不见,眼看沙漏即将掉落砸到那人的背上,慕正光伸左手接住沙漏,把右手伸到那人眼前,让他亲眼看到治伤的疗效。 “你可以走了。” 慕正光把声音还给了那人,那人大喊认输,比赛结束。 他看了眼时间,才过了四分钟。 ———————————— 白同学的消息早就发来了,她再次获胜。 他想,本该如此。 “我这边也完成了,受了点轻伤。” “用不用去医院?我帮你打车吧?” “不用了,就是擦破点皮。你战况如何?有没有受伤?” “没。” 两人在体育馆门口见面,徐白树查看他的伤口,并吹了口气。当她发现伤口的恢复速度远超常人时,她的欢喜远大于诧异:“你学会疗伤了。” 慕正光摆摆手,无所谓道:“细枝末节罢了,不值一提。” 他毫不怀疑白同学肯定有许多更为离奇的手段,所以十二战无伤。与存在倒流对应的是变动倒流,你的倒流术法必定变化万千、强大无比。 徐白树召出风车,逆运转的风车吹来阵阵清风,风吹过伤痕,使其由浅红色变为暗红色,离结痂更近一步。她说:“你和我同行,你谦虚就相当于我谦虚,这可不好。” 你果然有更抽象的术法!不愧是我所认识的你!慕正光打了个响指,意气风发言道:“嗯,有道理,你我合力,把谦虚的机会留给别人。” 在省内活动的君王有伏牛山王、崤山王、嵩山王、箕山王、熊耳山王、外方山王、颍河王、卫河王、伊河王、洛河王…… 诸王不甘心在老家苦熬,他们重新划分地盘,大角色去往大城,小角色去往小城。去百川城督守的角色不少,其中最大角色的名为淇河王,淇河王初次遇见慕正光是在半决赛第七轮的赛场上。 4025年11月18日10:00,半决赛第七轮,慕正光对战纪昀。 淇河王见过纪昀,认为那是一个颇有实力的年轻人,极有可能进决赛。若是进不了决赛,招来当下属也不错。以他的能力,选一个中古者当代言人,名正言顺。 慕正光也见过纪昀,他心中早有防备:卢浩画技高超,我看了他的画,便能认得出你。你把卢浩打进了医院,绝非善类,必须慎之又慎。宁可不启动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