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茶水被泼到身上,宫女惨叫一声,顾不得去擦拭,便连忙跪了下来。
“贵妃娘娘饶命!奴婢这就给您换!”
女人扬起手掌,刚要落下,便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
“是谁惹得母妃这般不快?真是好大的胆子,还是我这儿的茶不合母妃胃口?”
女人神色一喜,忘了方才要打人的事情,站起来朝人走过去。
“天儿,你可算来了。”
楚天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怎么了?母妃这般着急。”
“你们都下去。”女人看向房中的人道:“本宫想跟天儿说说话。”
“是,贵妃娘娘。”
看这个阵仗,楚天一时间也有些不稳,毕竟他这母妃办事没什么脑子,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也还是得他来收拾烂摊子。
“天儿,皇上的病怎会发的这样快?”女人问道:“那人不是说过,至少要一月后才会隐隐发作吗?”
楚天这阵子忙着去民间做做样子,好几日没有上朝,也是才听闻楚震身子不适一事。
“本殿也不知晓,那香是母妃唤人所调制,我不过是知晓些药性,时间也是母妃所说,如今病发早了,应当是本殿问母妃才是。”
“这……”
张贵妃的脸上有些慌张:“天儿,如今最重要的并非是此事,前日大殿下前来锅我宫中,听他的意思,他已经知晓皇上是中了那香的毒!”
“楚休怎会知晓?!”楚天神色一怔问道。
太医院的人轮番都查不出来的病,竟然让楚休知道了,难不成这楚休,当真是有什么本事?
“那香是我所送,若是楚休将此事说出去……恐怕我位不保!”
张贵妃拉住楚天的衣袖:“天儿,这该如何是好?你可,你可千万要救救母妃啊!”
楚天默不作声的抽开手,冷哼一声道:“既然楚休知晓那么多,便也别怪本殿心狠手辣……”
这世间,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张贵妃猛地抬起头,那张欲哭的脸上满是惊慌。
“天儿,你的意思是……杀了楚休?”
楚休皱眉道:“不然如何?难不成母妃有更好的法子?”
“可,可大典在即,若是楚休在此时出事,我们嫌疑比谁人都大!”
楚天方才也是在想这个问题,一时间还有些拿不定。
“罢了,还是等到三日后吧,多留他这几天的命,想些法子,莫要让他见到皇上就是。”
楚天慢慢把玩着手里的佛珠,手上的动作越是轻柔,他眼底的杀意也越是浓重。
楚休啊楚休……若是你一辈子烂在你那幽州,本殿又何至于要了你的狗命?
偏生如此,偏生如此……
小街上行人不算多,马车吱吱呀呀的声响尤其明显,楚休早早打开了门,等着马车里的人下来。
待马车停稳,帘子掀开,便是一双小巧精致的绣花鞋出现。
下来的人身形窈窕,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倒是称得李明月比平日里要灵动活泼许多。
只是这美人一开口,又还是那般千里寒冰。
“小女见过大殿下。”
两人如今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关系说不上亲近,却又要比陌生人好许多,不管是为了何意,面前的女子都帮过他不少忙。
楚休温和一笑,抬手将人领了进来:“李小姐不必如此客气,这不是在皇宫,哪里有那样多的规矩。”
李明月淡淡点头,坐下后才开口:“大殿下唤小女前来所谓何事?”
以往都是她主动登门拜访,楚休找人去镇国公府请自己,还是头一遭。
楚休朝山川使了个眼色,山川便悄声退下。
“情况紧急些,我就不同李小姐绕弯子了。”楚休开门见山的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李小姐的身上,应当是有一处刺青,呈飞鹰的模样。”
李明月眸色猛地一冷,瞬间便抓紧了袖中的匕首。
她的刺青并不在显眼的地方,而是在大腿处,楚休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看到的?
“大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楚休将第一次打斗之时拿来的匕首放到李明月面前,笑道:“李小姐不必紧张,这把匕首物归原主,不过是无意中看到了匕首上的花纹罢了。”
“这标识乃是往生堂的标识,李小姐……是往生堂的人?”
李明月拿起自己的匕首,开口道:“大殿下既然已经知晓,又何必多问这些?”
楚休点点头道:“正是因为知晓,此番才想请李小姐帮个忙。”
“我的侍女红缨,也是往生堂的人,三年前领了命前去幽州刺杀我未果,便被我说服留在身边做事。”
“昨日我前去将军府,见到了一个妇人,乃是王将军的妻子,想来王夫人那张脸……李小姐也识得。”
李明月何其聪慧,稍作联想,便知晓了楚休今日要说的事情是什么。
“王夫人见到了红缨?”李明月问。
楚休点点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红缨也知晓自己被人识出,明日要去一趟将军府,恐怕是凶多吉少。”
李明月语气淡淡,像是尘世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