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任怨的小弟伏呱次日替他善后。 忽然看到‘现场版’,他理所当然地感到惊喜,唇角上扬。 但紧接着,北条夏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十年后的黑泽阵。 银发男人推门而入,抬手将黑色风衣挂在衣帽架上,干干净净,绝不会往下渗血。滴水不漏的成年人,在这无关紧要的细节上也照样不动声色。 又或者不脱外套,径直走进来。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接近夏树,搭两句话、碰一碰他,有时候是脸颊、后颈,有时候是手指,倒像是猫咪围着归家的主人嗅闻。 每当这时候,他袖口和衣领与北条夏树贴得很近,气味分子越过两人肢体的间隙,悄悄蔓延过来。 黑泽阵衣服上笼着清浅的风霜,一点惑人的烟草味,洗涤剂极淡的香味。 什么都有。 唯独没有血腥气。 少年黑泽的剪影,慢慢褪色消散。 而北条夏树站在原地,不言不语,目光散落在明亮的光线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的震动声将他唤回神。 “哔——哔——” 【联系人:森先生】 北条夏树出门,又恋恋不舍地往回看一眼,不过这一次,确实什么都没剩下了。 他拿起手机,沿着楼梯下行:“喂,这里是北条……” “夏树君,准备回来了吗?”森鸥外语气略带抱怨,“这边很需要你帮忙……” 北条夏树敷衍:“在路上,马上到了。” 森鸥外无情拆穿:“是吗?我可是听到楼道的回声了哦?……是不是上班时间去约会了?这可不好。” 北条夏树:“也不算吧,我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森鸥外:“哦?没见到吗?” 北条夏树很轻地叹气,笑了笑:“……不,见到了。” ——只不过,是在多年以后的未来,见到从前的黑泽阵。 应付完森先生,他将手机揣回口袋里,不慌不忙地走出单元楼。 黑色轿车打着双闪,在他面前停下。 他脚步不停,心里却有些无奈地想:“好吧,就这样吧。……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了。” 像黑泽阵这样的人,在得到所求之前,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在那之后,也绝不会因为得到一份毫无保留的爱,而变得与从前不同。 爱从来都不能治愈坏种。 他只会在回家之前,换下沾了血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