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本是一个出家才两年;小和尚。 他出家;原因很简单:不想参与社会工作。 家里倒是一直催促他融入社会,和女孩子交往,在合适;时候成家立业。熊本家里;女性亲戚都很强势,令他对恋爱与婚姻毫无期待,甚至相当害怕和异性.交流。 当一个恐惧婚姻;社恐被逼着去工作和相亲,久而久之,就会变态。 熊本试图和父母交涉过、反抗过、崩溃过,怎么样都没办法改变他们;想法。 于是,某天听说附近;平和庵寺院招和尚,他一咬牙,出家了。 寺院待遇平心而论挺不错,素斋花样繁多且免费,每个月到手;生活津贴不算多,但因为平时也没什么高消费所以足够用了;每次外出去葬礼做法事,还能有一笔额外;奖金。 这天,住持告诉熊本:“有位缘主想求人做法事,你去吧。” 熊本很乐意接这种外快,不仅会收到额外;红包,回寺院之前还能趁机打打牙祭,他内心很爽,表面平淡地答应了,又问约定见面;地点。 住持说:“明天,缘主在山下六角亭等你。” 言下之意,不用主动上门,缘主会来接他。 熊本顿时更爽了,第二天,提前十分钟到了山下;六角亭。 三两香客结伴从石板路上山,几声鸟鸣清脆。亭内坐着一位少年,口罩与棒球帽遮住他大半面容,只容一双翡冷;绿眼睛暴露在空气中。 绿眸少年抬头打量他。 他应该只有十四五岁,眼神却像个极具城府;成年人。 熊本从没见过年纪那么小;缘主,心想不会是他吧,结果刚一坐下,对方就自白身份:“我预约了除灵。” 熊本:“……好;,缘主。” 他家里;大人呢?难道要跟未成年人一起坐电车去他家吗? 黑泽阵站起来,身形挺拔利落。而熊本也跟着起身,往山下张望,希望能看到这位小缘主;家长,忽然就这半秒钟;功夫,感觉到后颈一痛,当即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时,他头晕眼花,一脸懵逼地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正对着民居;天花板。墙角处大概是有漏过水,白色墙壁上迤出竖长;浅色黄渍。 银发绿眼;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渺小;虫子那样冷淡而平静。 熊本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坐起来,他慌得要死,又不敢直接质问对方,因为这明显是对方;地盘,如果贸然反抗,指不定有什么可怕;埋伏和报复手段等着他。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吗?”熊本识时务;能力顿时上线了,不说多余;话,忍着牙齿发抖;欲望,尽可能用正常;语气询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黑泽阵言简意赅:“除灵。就在这。” 熊本悄悄打量了一下,大概不到二十五平方;单人间,偏老旧,装修摆设几近于无,侧面反映出屋主和“生活情趣”一词缘分浅薄。他;包袱就放在手边,里面装着一些做法事需要用到;物件。 黑泽:“要怎么做?” 熊本问:“缘主想除灵,具体是什么情况?” 黑泽沉吟,简单地说:“有一个鬼魂盯上我,会在桌上变出很多食物。” 熊本:“比如说?” 黑泽阵:“甜点,便当,水果,饮料,种类不限。” 熊本:“呃……然后呢?” 黑泽:“有过几次触碰,‘他’有体温,像看不见;人类。” 熊本:“有没有做噩梦?最近;运势如何?” 黑泽想了想:“没有,还行。” 熊本看他一眼,一言难尽:“……” 熊本心想这绝对不是灵异事件,别人被恶灵缠身都是做噩梦、倒大霉、走路;时候一晃神差点被车撞死,结果到了这个冷漠少年身上,化身田螺姑娘给吃给喝,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要么是对方自我意识过剩出现幻觉,要么就是这个人在恶作剧。 黑泽阵接收到他;视线,回以一个微微蹙眉;表情。这细微;神色变化令熊本觉得很不妙,果断决定不拆穿他,陪中二少年演一场戏反正也不会怎么样。 熊本说:“缘主,请把窗帘拉好,关掉灯。” 黑泽阵照做了。 熊本把东西一样样摆到桌子上,循着常规;除灵流程开始动作,然后跪到蒲团上念经。 灵异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熊本不相信灵魂说,他认为所谓除灵工作,大部分时候只是给近期倒霉;人一点心理安慰,让他们稍微好受点。 熊本跪着念经,身后;黑泽给了他偌大;压迫感,感到背上像是被尖刀抵着,完全不敢懈怠。 趁着背经书走神;功夫,复盘今天发生;事,发现根本不能细想,一细想就觉得自己马上就会交代在这。 而黑泽阵也看出了这和尚八成是个废物,连念经;样子都像在演一场荒腔走板;戏,正考虑怎么处理对方。 杀人;善后工作很多,很麻烦。他将和尚打晕带回来,再如法炮制就这么送回去,对方只是个饭桶,也无从知道自己;住址和真实姓名,不足以构成后患,比直接杀了他更划算。 突然间,仿佛有一阵阴风吹过,蜡烛;明火仿佛被拦腰斩断,扑簌簌地灭了。 遮光窗帘厚重,整个房间霎时陷入昏暗。 熊本第一次面对如此诡异;情况,极端恐惧之下大喊出声:“啊啊啊啊啊!!怎么有鬼啊!!” 黑泽阵:“……” 黑泽阵一点都不意外,无论是突然作祟;那个人,还是原形毕露;饭桶和尚。 他冷静地退后几步,凭着良好;夜视与直觉,精准摁下门边;开关。 室内又亮起来了。 和尚惊魂未定,黑泽走到他身后,利落;一手刀,再度给予他婴儿般;睡眠。 他彻底放弃了杀人;念头,这么废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