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孙家,下人回禀几位族老已经等候多时,孙蝶眉头一皱,无奈叹了口气朝着正堂行去。 “孙蝶见过六爷爷、九爷爷、十七爷。” 上首坐着的三人,皆为孙家族老,其中十七爷年纪不过四十出头,但辈分却一样高。 “孙蝶啊!” 六爷胡须发白,两眼浑浊,垂首问道: “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孙蝶面色微变: “我与炀鸿会有孩子的。” “有的话,那是最好。”九爷接口: “但若是一直没有怎么办?孙家的产业需要有人接手,你们这一支也要有后人香火,这是大事不能不考虑。” “没错。”十七爷点头: “依我看,赶紧从其他房过继一个孩子到你们夫妻名下,八房明仔家的孩子就不错。” “不可!” 孙蝶眼神大变: “孙明滥赌成性,他的孩子岂能入大房?” “明仔已经戒赌了。”九爷道: “而且孩子还小,什么都不记得,品性如何全赖后天培养,到时你好好教不就是了。” “正是此理!” “是极、是极!” “……” 三位族老你一句我一句,无外乎是让孙蝶过继一个孩子,而且满口大道理,全都是为了大房香火延续。 孙蝶气的浑身发抖。 她主管家业,一旦把重心放在教育孩子上,肯定会疏于生意,届时其他房就有借口插手。 而且…… 教导的还是别人的孩子! 这如何能甘心? “孙蝶。” 正当她控制不住即将发火之际,六爷沉声开口: “你一直没有身孕,难道想大房绝后不成?” 孙蝶娇躯晃动,面泛苦涩。 良久。 方慢声道: “此事干系重大,我一人做不了主,还请三位族老宽限些时日,我与夫君商议后再说。” “次次如此,到底还要多久?”十七爷拍案而起: “你自己不能生,拖多久也是如此!” “住嘴!” 孙蝶猛然抬头,嘶声怒叫: “孙家产业是我爷爷打下来的,与你们有什么干系?真以为你辈分大我就不敢赶你?” “混账!” 十七爷气的发抖: “我是长辈,你竟敢不敬……” “够了!”六爷声音一沉: “我们是来谈事的,不是来吵架的,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又道: “孙蝶,你爷爷是个有能耐的不假,但如果没有孙家前人打下的基础、没有其他房出人出力,孙家布行也走不到今天。” “其他房,不欠你们大房。” “哼!”孙蝶轻哼。 孙家布行产出的利润,有多少被其他房瓜分她一清二楚,大房养了多少孙家闲人更是有目共睹。 她已经懒得辩解。 “你们如果能有自己的孩子,自然是最好,不过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样吧……” “一个月后我们再来,若是没有正当理由,就该好好考虑过继孩子了。” “……”孙蝶面上肌肉绷紧,良久才慢慢点头: “好!” * * * 夜。 浑身酒气的玉炀鸿醉醺醺推门入内,见到已经梳洗打扮好的妻子,笑呵呵扑了上去。 “娘子!” “你去哪了?”孙蝶轻捂口鼻,连连退避: “酒气怎么这么大?” “去见我本家弟弟了。”玉炀鸿道: “他马上要结婚了,我答应把西市三处店面中的一处给他,如此他也能有自己的生意。” “他心里高兴,就拖着我喝了些酒。” “什么?” 孙蝶面色大变: “这种事你怎么能随便许诺?” “……”玉炀鸿张了张嘴,两眼含泪: “你不答应?” “我只要这么一个弟弟,我来到孙家后他就是我们玉家唯一的血脉,他要结婚我岂能没有表示?” “可……可也不该答应把店面给他。”孙蝶跺脚: “这不是小事!” “好!”玉炀鸿面上笑意收敛,擦去面上泪花,点了点头,道: “我这就回去,告诉他我答应他的事不算数,我唯一的弟弟,并不值得你给一个店面。” “玉家人本就不值钱!” 说着转身就要走。 “别!” 孙蝶急急上前,拉住玉炀鸿,面色来回变了几变,才叹了口气道: “既然你已经说了,那就给他吧,不过这种事以后一定要先问问我,毕竟还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我就知道娘子疼我。”玉炀鸿大喜,转过身抱住孙蝶在原地转圈: “孙家你最大,哪用得着给其他人解释。” “没有那么简单的。”孙蝶见夫君一脸欢喜,心中也如吃了蜜一般甜,不过还是道: “孙家布行属于整个孙家,不单单属于大房。” “算了!” 她摇了摇头,面露羞涩: “夫君,我帮你洗漱更衣。” “好。” 玉炀鸿点头,身躯朝后一倒,瞬间喘气如猪,赫然酒意上头睡死了过去。 “夫君?” “夫君!” 孙蝶推了推丈夫,不由气急: “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我已经吃药了。” 叫了半天喊不醒,她也无法可想,只能用力搀扶着把玉炀鸿弄到床上,免得着了凉。 “啪嗒……” 一物掉落地面。 孙蝶伸手捡起,见是一个陌生香囊,不由眼露疑惑,随即放在鼻间轻嗅,面色瞬间变的极其苍白。 ………… 冷风萧瑟。 身着薄衣的孙蝶行在庭院,幽幽月光下,形影单只的倩影尽显寂寥。 远处的一抹暖光让她驻足,随即轻移脚步,推开偏院院门,来到一尊青灯古佛面前。 古佛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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