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默然,转身招呼络腮胡,搀扶起阿宾,示意众人赶紧闪。 与吴振邦相识时间不长,但知道这个男人一旦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也就没劝。 砰砰砰砰! 有枪的吴振邦再次展现雄风,转眼又干翻七八只丧尸。 那一大波丧尸到现在,前前后后已经被消灭近一半。 有吴振邦顶着,一群人跑路速度明显快上许多,没一会,便拉开距离。 途中,虽然还有零星的丧尸来袭,但络腮胡和钱立的枪里还有少许子弹,应付起来问题不大。 一行人顺利穿过密林,来至一条十几米宽的小河畔,河水平缓,不知深浅。 林言顺着河流俩边看去,右侧不远处,有一座木质吊桥。 类似那种玻璃吊桥,很窄,仅限人行走,应该对岸庄园方便客人来往所建。 众人纷纷上桥。 络腮胡见吴振邦迟迟未来,问林言道:“吴大哥呢?” “断后。” “我去助他。” 林言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吴大哥用命为你们争取时间,没叫你回去送死!” “我的命是吴大哥给的,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少废话!赶紧带他们滚!” 林言沉声道:“我去!” 说罢,也不管络腮胡什么反应,一把将之推上桥,毅然往回走。 没走几步,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脚步踉跄。 “吴大哥!” 络腮胡惊喜出声,想要上前。 吴振邦突然喝道:“别靠近,我被咬了。” 一句话如凉水浇灌而下,凉彻心扉。 “你们赶紧走,走过那木桥,丧尸要追来了。” 吴振邦手里的枪早已没有子弹,而他的手臂,颈部,甚至是脸上,都有丧尸咬过的痕迹。 有的地方,肉都翻了出来,让人触目惊心。 真不知道他刚才经历过怎样的厮杀。 明明已经伤成这样,却依旧强撑着身体。 身后,十几只丧尸追了过来。 “我的时间不多了,还能再挡一会,你们抓紧时间离开。” 说着,吴振邦拿起早已弹尽的枪支,当成烧火棍,主动迎上一只丧尸,一枪托砸塌它的面门。 络腮胡想要上前帮忙,被林言拦住,此刻的他声音竟有些沙哑:“走吧。” “可是......” “不想吴大哥的努力白费,就听他的话!” 络腮胡眼眶红了,上了吊桥,期间几次回头,都被林言面无表情制止。 络腮胡过了桥,林言忽然停步在桥身,回头望。 吴振邦此刻站在桥的那头,双手握紧桥的两端,用身体堵住路口,就那样拦在那里。 他的身体早已破破烂烂,像是风中残烛,似乎只要风一吹,就会随时倒下。 却没有一只丧尸能突破那道防线。 丧尸在肆意啃咬他的身子,手臂,大腿,一块一块血肉被撕扯下来。 他却倔强地昂起头颅,不曾屈服! 看上去是如此伟岸! 一股热血从内心直冲头顶,林言几乎控制不住的,向那边走去。 “别过来!“ 像是察觉到一般,吴振邦蓦然回头。 见到他此刻模样,林言紧咬嘴唇。 原本刚毅端正的面容,早已血肉模糊,纵横交错的黑色条纹从脖颈攀上脸颊。 “身为一名军人,我的使命是护国,安邦,卫民,这样的结局,是对我最好的......归宿......” “我感觉已经到极限了,接下来我将炸断这座桥,你......快点走。” 吴振邦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探手从腰间取下那颗手榴弹,紧紧握在手里。 林言僵硬地点了点头。 吴振邦忽然冲他笑了笑,林言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古板,看起来是那样谦和。 “好好活着......” 林言走到了对岸,身后传来“轰”的炸响。 他回头。 一团炽烈的火焰将那些丧尸吞噬。 木桥断了,掉入河里,溅起水花,无数碎肉四散纷飞。 “吴大哥!” 络腮胡跪地,泪流满面。 其他人纷纷掩面而泣。 “好好活着么......” 林言嘴唇咬的更紧,一丝鲜红似火的血液从嘴角流淌而下。 “叫别人好好活着,自己为什么要选择死呢......” “使命,归宿什么的,难道比生命更重要么……” 心里有种被刀子不断划过的感觉,明明和他才认识不到一天。 深吸一口气! 林言视线越过河流,越过密林,看向那栋古典的中式别墅。 目光逐渐坚定! “走!” 他回头,呼唤悲伤的众人。 “现在还不是停下的时候,吴大哥为了我们而牺牲,我不希望在找到安全地落脚之前,再有人出现意外。” 有人止住悲伤,相继擦去脸上泪水。 林言拽起络腮胡,清点了一下人数。 从别墅出来有十二人,有四人在密林内遇险,加上吴大哥,还剩七人。 分别是络腮胡,阿宾,钱立,徐安,徐安他妈,以及一位相貌姣好的女性,和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妇女。 林言一马当先,向庄园走去,其余人紧随其后。 众人脚步很轻,一切行动小心翼翼,借着夜色,倒没引来别的丧尸窥视。 庄园的门口停着两辆车。 林言示意众人在原地等待戒备,他悄无声息,摸到车辆近前,拉了拉车门。 两辆车都是锁住的,没法开。 林言折返回来,问众人道:“谁身上有匕首?” “我有。” 络腮胡从腰间取下一把军用匕首,递给林言;“你要做什么?” “你们在这等。” 林言并未解释